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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荀經哲話音剛落之時,坐在我們不遠處的另一位客人在一口喝乾手中酒後站起身走向了我們。
這位客人是一個年級大概和荀經哲差不多的男人,與荀經哲的帥氣相比,他顯得略微有些滄桑。一看就是個飽經風霜嘗遍世間冷暖的倒霉蛋,不過說實在的,他那身皮衣真的很有型,估計應該是真貨。可是我明明記得現在應該是九月份,難道他不會熱嗎?
“兄弟,你對就應該很有研究吧?”
滄桑男的聲音有些粗啞,就像是一頭了情卻無處泄的黑熊一樣。
“只是略懂而已。”
荀經哲的話雖然很謙虛,但他的神色卻一點沒有謙虛的意思。
“那你聽說過文王醉嗎?”
在滄桑男說出“文王醉”時,我和荀經哲都變了臉色。身為玄門中人,我當然是知道“文王醉”是什麼。可是他荀經哲為什麼也有這麼大的反應,難道說他也是玄門中人?
文王醉,與其說它是一種酒,倒不如說它是一類酒。東漢王允在論衡中曾經提到過:文王飲酒千鍾,孔子百觚。所以在漢末之時,儒家子弟就將祭拜孔子時用的酒成為文王醉。
“哦,看來兄台和我還真是同道中人,就不知兄台是哪一支哪一科。”
“蘇潼岩,頌門義科小武堂第十一代弟子。兄弟,你呢?”
“荀經哲,風門智科相臣台第十一代弟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 儒家六宗
在剛入上清門時,大師兄就曾經和我說過以後要是有機會去俗世一定不要得罪三個勢力,而在這三個勢力之中,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儒家。
所謂儒家,其實就是諸子百家之中的一個學派。由於其核心思想符合當時的社會需要與統治者利益,所以在春秋戰國時期得到了飛的展,一時間與墨道法三家並稱為先秦四大學派。
在秦始皇統一六國後,正在蓬勃展的儒家迎來了一次浩劫。焚書坑儒,儒家子弟十不存一,大部分儒家典籍也是在那時被焚毀的。不過在數十年之後,死而不僵的儒家門徒在董仲舒的帶領下又迎來了春天。在漢武帝時期,隨著董仲舒提出“推明孔氏,抑黜百家”,儒家的地位達到了巔峰。之後的各朝各代,儒家門徒都扮演著一個輔佐者的角色。無論是什麼樣的君王,在他身邊你都可以看見儒家門徒的身影。
大師兄之所以告誡我不要得罪儒家,並不是因為其玄門之術有多強,而是因為其勢力已經完全融入到了世俗的官場之中。正所謂牽一而動全身,一旦有人觸碰到了儒家的利益,那麼至少在世俗中是討不到好的。
荀經哲和蘇潼岩口中的支和科,其實就是儒家在展了數千年後,因為學術理念不同而分裂出來的派系。支分為三門三派,三門是風門、雅門、頌門,三宗是賦派、比派、興派。三門加上三派並稱為儒家六宗,儒家門徒八成以上都是從屬於六宗之一。所謂科,其實就是六宗之內職權不同的部門。一共有仁、義、禮、智、信五科,其中仁科就相當於一個集團的行政官,負責管理的日常事務義科之內多是儒俠,負責維護儒家內外的秩序禮科中學者居多,負責傳道受業智科以算計見長,負責統籌規劃信科是監督者,負責監管天下儒生。
“既然你我同輩,我也就不和你講那些繁文縟節了。我來京師是為了調查一起兇殺案,死者的名字叫譚文丞,是頌門智科的師兄。不知道老弟你聽沒聽過這個名字,或者這幾天見沒見過這個人?”
蘇潼岩的話雖然聽起來很像是在詢問荀經哲是否能提供些有用的信息,但語氣中卻已經帶了一絲審問的意思。看來這位頌門義科的十一代弟子應該是對荀經哲起了懷疑,要不然也不會做出這種打草驚蛇的舉動。
“據我所知,小武堂應該是林吉行省那邊的分會,京師的事好像輪不到你來管。而且貌似你是義科,我可是記得只有信科的人才有監管天下儒生的權利。不知這位蘇兄是得到了那位長老的批條,才能跨地域跨職權的來這裡盤問我?”
荀經哲不愧是當過語文老師的人,就這一番有理有據有節的指責,瞬間就讓原本氣焰有些囂張的皮衣大漢蘇潼岩閉上了他那張略帶有韭菜味的臭嘴。
可能是覺得有些理屈詞窮,蘇潼岩在嘎巴了幾下嘴後,一拍桌子就站了前來。看來這小子是打算來武的,你還別說就他那沙包一樣大的拳頭,我還真不一定能在不用道術的情況下贏過他。
不過這事也是太寸,就在蘇潼岩站起來的同時,服務生正好端著我的“忘生”走到了他的身後。結果在受到驚嚇後,服務生就將托盤中的雞尾酒結結實實的扣在了蘇潼岩的腦袋上。
“哎呦我去,你什麼情況啊?”
看著蘇潼岩那一臉的倒霉相,一時間我竟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也許是被我的笑聲刺激到了,只見蘇潼岩的老臉一紅,吱吱嗚嗚了半天,才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今天這事咱們沒玩,改日蘇某再來拜會。”
蘇潼岩說完這句話後,就一轉身出了酒吧。其實我覺得他這人的人品還是不錯的,至少在被潑酒後並沒有對著人家服務員脾氣。就沖這點他就要比很多自稱紳士的人強上不少,不過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些毛躁。不過既然他是儒家中義科的,那這點缺點也就無傷大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