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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渉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短劍，森森寒光在夜色下閃爍，上面細碎的花紋里已經注滿了鮮血。
溫素柔不自覺地睜大了眼。
楊渉輕聲道：“我這裡有個技能，十分特別，不過很適合你。”
溫素柔慘白著臉不停地後退，重複著那些無意義的話：“你不能殺我，你……”
剩下的話，她說不出口了，因為她的所有精神都被眼前男人的一段話給侵占了。
“它會加強你的大腦敏感度，讓你更加清晰地體會一下剝皮抽筋斷骨之痛。”楊渉眼中的笑意不減，“我希望你能堅持住，不要太急著告訴我。”
***
凌晨四點，楊渉回了基地。
林覓身為第一總事，在他離開之後就根本沒再合眼，見他回來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這血腥味，太刺鼻了。
楊渉看了他一眼，卻向他身後的人說道：“沐衡，帶他回去休息，我自己處理就行。”
林覓雖然頂著黑眼圈且蒼白著臉，但還是不容人拒絕地說道：“給我吧，我來就行，你去清理一下。”
楊渉想了一下，沒拒絕，他左手微抬，一個小巧玲瓏的袋子憑空出現。
林覓皺了皺眉，但卻沒有猶豫地快速接了過來，只是拿著它的手還有極輕微的顫抖。
楊渉準備離開，林覓又問了一句：“有得到想要的信息嗎？”
“沒有。”楊渉低聲道，“到死她也沒說。”
林覓怔了怔，而後皺眉道：“我會吩咐下去，加強防備。”
“嗯。”謹慎一些總沒壞事，楊渉應了下來。
楊渉離開後，林覓才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向著後院走去。
他身後的男人一直沉默地跟著，直到快到目的地了，林覓才轉頭對他說道：“在這裡等我。”
沐衡的身體微怔，但那終究還是沒開頭，只低頭道：“好。”
林覓隻身一人走進了那屋子，而屋子裡面只有一台機器，這台機器的用處就是處理屍體。
功能很像火化爐，但效率卻提高了很多，無論多少屍體扔進去，幾秒鐘出來的就是粉末了。
只是這機器不接受屍骨袋，必須將屍體拿出來再扔進去。
林覓見多了死人，可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還是忍不住一陣陣地犯嘔。
這牽扯到楊渉的能力，決不能加以他手，只能由他來做。
林覓雖然並非戰鬥系，但也是強化過體質的，所以搬運起來並不費力，只是畫面實在太過血腥和殘忍，他的心理負擔很大。
每當這時候，他都希望時間倒回至八年前，那他一定會阻止溫旭和楊渉的婚姻。
沒有結婚，沒有發生那些事，溫旭就不會放棄楊渉更不會痛恨他。
想想他們沒結婚的時候，只要溫旭在，那他說的話，楊渉一定會聽進去，並且會努力克制。
他很懷念在軍隊的日子。
他們那個小隊，雖然全是怪胎，但卻是最強悍，最有力量，更是最團結的。
可如今……
死的死，恨的恨，從生死之交變成陌路，再變成你死我活之仇！
林覓的心中湧起一陣刺痛，他不是一個會回顧過去的人，只是現在莫名覺得有些心慌。
溫旭回來了，楊渉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可是……真的能回到從前嗎？
最後一具屍體也處理完畢，林覓毀掉了屍骨袋，然後走出了這間屋子。
刺鼻的血腥氣消散，清涼的空氣撲鼻而來，林覓沒覺得輕鬆，只是被從胸口湧上來的噁心感刺激，不受控制得彎了腰。
沐衡一個快步來到他身邊，小心地扶住了他。
林覓並不想被人看到這副樣子，他沒抬頭，只冷聲道：“不要過來，回去等我！”
沐衡猶豫了一下。
“滾！”林覓低聲斥道。
沐衡的身體微僵，旋即斂下了眼底的黯然，放開了他的手，轉身離開。
等到四處再無人影，林覓再也壓不住心底的噁心，躬身吐了，可其實他最近都沒吃什麼東西，根本吐不出什麼，可是這種滋味卻並不好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給拉扯出來。
沐衡並沒走遠，他站在飛行器後面，微微側臉，靜靜地看著，手掌不斷地蜷縮，可是卻沒法再向前一步。
***
溫旭難得的睡了個好覺，他一覺醒來，剛和兒子做完伸展運動，就被眼前的勁爆信息給砸暈了。
我勒個去，這特麼簡直是心想事成啊！
溫旭抱著肥嘟，眼睛都不眨地看著環球衛士上播放的新聞。
‘溫家長女溫素柔意外身亡，溫家疑似被入侵，現在溫家正在全力調查，獵雲主行星已派專屬調查員調查此事……’
幾千年的新聞都一個樣，除了信息量更大，閱讀性更強之外並沒什麼兩樣。
溫旭認真看著，心中湧上來的就只剩下一句話了：報應不慡啊！
溫素柔你這狠毒女人，遭報應了吧！老子還沒出手你就嗝屁了！真是……
等等，溫旭機敏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溫素柔雖然是個天下獨一份的極品，但她往日裡一副白蓮花的模樣，應該不至於有比他更恨她的人了。
他都沒出手，還有誰會這麼迫不及待地幹掉她？
溫旭首先想到的是殺人滅口，但緊接著又覺得不對。
而後他就想起昨晚和楊渉的談話了。
難道……楊渉竟連夜去幹了這事？
艾瑪……太不夠朋友了啊，他還想親自抹她脖子呢！
不過緊接著，溫旭又緊張起來了，他也是殺過人的，深知一個道理，殺人好辦，無非是一抹脖子就了事，但是這事後處理卻很講究了。
他很擔心楊渉業務不熟練，萬一留下點蛛絲馬跡，被人順藤摸瓜地找過來，就不太美了。
畢竟楊渉身份特殊，如果真被人找上了，還要折騰出一番麻煩。
溫旭揪著心地重新看了一遍新聞，新聞里描述的很籠統。
溫家被入侵，很多護衛連同溫素柔一起憑空消失，所有的攝影都被屏蔽，智能防護系統壓根就沒激活，任何信息激素都沒有留下，用這個世界的眼光來看，是十分高明的作案手法，竟是連一點兒證據都沒有。
之所以會判定他們死了，而是因為家族內部的系統登記上顯示他們攜帶的系統已消失。
這個世界每人都有系統，系統消失了基本上就意味著本人沒了生命氣息。
溫旭細細地看了個全程，稍微安了安心，還好，楊渉手段很高明，照目前的架勢來看，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指到他們這裡。
剛看完新聞，他們的方門就開了，楊渉換了身衣服，緩步走進來。
不等兩個大人有所反應，肥嘟已經“咕啾～”一聲問好啦。
楊渉本來是看著溫旭，聽到他的聲音不禁低頭，微笑道：“早上好。”
肥嘟：～＼（≧▽≦）／～
溫旭把嘚瑟的小企鵝往下按了按，小企鵝不滿地往上揚腦袋。
楊渉看向溫旭，問道：“身體如何了？”
溫旭本來也只是表層燒傷，在張景山玩命的塞藥下想不癒合都難，他說道：“沒事了，你呢？”
相比較來說，楊渉的要嚴重得多。
而且溫旭瞧著他的氣色，總覺得他的膚色有些過分白了，看起來恢復的並不太好。
楊渉只是在昨晚消耗了大量的氣力值了，不過心情很好，溫旭此刻一問，他的心情越發好了。
“我沒事了，只是需要休息幾天。”一邊說著，他視線下移，看向肥嘟，“我能抱抱他嗎？”
已經認親了，就得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溫旭其實挺不樂意的，但考慮到楊渉乾脆利落地幫他報了仇，他覺得自己該大度點。
“行，不過他很重的。”
剛說完，肥嘟就得到老爸的指令，一個飛躍蹦進了楊渉懷中。
完美落地之後，肥嘟還不忘賣賣萌：“咕啾～”
楊渉倒沒像林嘉那般被蹲跪了，只是眼底也有一絲驚訝，溫旭看見了不禁笑道：“重吧？明明個頭不大，可這體重真是夠結實的。”
“嗯。”楊渉應了一聲，其實他並不覺得肥嘟重，被強化過的體格很容易就接受這樣的重量，他之所以驚訝，卻是因為自己心中的那一絲觸動。
他從小孤零零，溫旭是他的唯一，本以為失去一切了，可沒想到竟一下子獲得了這麼多。
他的溫旭，他們的孩子，只是這樣想著，他都能感覺到心中的寧靜。
很享受，很舒心，只是還有一分不真實的感覺。
肥嘟喜歡楊渉，當然更喜歡雪花，他賣完萌之後就開始表露心意了：“雪啾～”
是的……他想玩雪，而楊渉叔叔會變雪！
楊渉微微一怔，而後輕輕一笑，他稍微抬抬手，一大片雪花憑空出現。
肥嘟立馬兩眼放光，蹲在他手上開始跳啊跳的。
溫旭只是看著，都替楊渉的手腕心疼，就他兒子那體重，在桌子上這樣蹲都足夠讓桌子裂成兩半了……
溫旭覺得自己是個慣孩子的了，但跟楊渉比起來，他就知道自己是個‘嚴父’！
特喵的，你倆可以了啊！這屋子裡都已經快成雪屋了，這積雪都厚達十厘米了，老子裹著被子都快被凍死了啊喂！
楊渉看到他怕冷，很自然地將他拉過來，環在了懷中。
楊渉身上很熱，的確暖和了，只是……溫旭不自在了，這姿勢太操蛋了喂，他寧願凍死。
不過看肥嘟玩得這麼開心，溫旭又不捨得打擾。
雖然從大火事件之後，肥嘟都表現的很開朗活潑，但溫旭知道，肥嘟還是在怕，要不然也不至於一整晚都死死抓著他。
如今楊渉能讓他放開了懷的玩一場，溫旭實在不想去管他。
總歸企鵝是凍不壞的。
等等……溫旭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小時候也是個企鵝啊！為毛長大了變成人之後會這麼怕冷！這不科學！他體內的企鵝血統難道在變成人之後就不管用了麼？
兩個病號加一隻嘟就這樣玩了一整個上午也沒人來打擾。
直到肥嘟餓了，他才捨得從雪堆里滾出來，開始“魚啾～魚啾～魚啾”個沒完。
只有魚能讓這個小胖子老實點，溫旭深以為然。
兒子消停了，溫旭和楊渉在餐桌前面對面坐著，哪怕是在用餐，但一句話不說也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