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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看著彼此,一時間笑瘋了,直到紅燈過去,後面的車子狂按喇叭才繼續向前,邊走邊笑。
“你到底怎麼人家姑娘了啊?”宗銘好不容易笑夠了,問他,“怎麼人家都鐵了心要當你當母娘了?”
李維斯擦了擦眼淚,道:“我不知道啊!你也聽見了,我一開始就澄清了我沒有追她女兒的意思啊!那姑娘才十六,我有色心也沒色膽啊,未成年人!抓住了要坐牢的!”
宗銘伸手揉他的腦袋,笑道:“喲,你還真敢起色心,別忘了你是有夫之夫啊!”
李維斯笑得打顫,揮開他的手,道:“那你剛才幹嘛不假裝帶人來捉姦啊?一上來就撓花我的臉,再讓雨果抱著我的腿喊爸爸,不是能搞個大新聞?”
“你很有想像力啊小同志!”宗銘贊道,“問題我上哪兒找人去啊,時間太緊了,今天這個新聞已經很大了,做人要知足啊!”
李維斯笑夠了,道:“我正想著怎麼脫身呢,你可算救了我了,真沒想到她媽媽是這種畫風,簡直瘋了,明明那姑娘挺正常的。”
“是你太招人疼了,丈母娘就喜歡你這樣的,長得好看,家世清白,不貪不佞。”宗銘說,“招回家當上門女婿,等於多個兒子啊!”
“我有這麼好嗎?”李維斯笑道,“那你可算是撿著便宜了,要好好珍惜我這樣的未婚夫啊!”
“臉怎麼這麼大啊,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宗銘忍不住又伸手揉他了,“來來來,老公珍惜你,晚上回家好好珍惜……”說到這裡發現自己有點過了,及時剎車,已然有點來不及,尷尬地頓了一下,收手,一時不知道如何補救。
李維斯的笑容出於慣性還掛在臉上,兩秒鐘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調戲了,耳朵尖刷一下紅了起來。
安靜少頃,宗銘乾咳了一聲,轉移話題:“她怎麼知道你是美國人?”
李維斯磨了磨牙,想反擊一下,又覺得說什麼都有加深尷尬的嫌疑,只得悻悻地放棄了,假裝沒聽懂,說:“我也納悶呢,我臉上印著美國護照嗎?”
“人家為了招你倒插門,都查過你的底了。”宗銘說,“還好你的新身份是做過保密的,她沒查到。”
李維斯一頭冷汗,萬萬沒想到見網友的後果這麼嚴重,嘆道:“這都是教訓啊,以後不敢再這麼大意了。”
回到石湖農場,那點兒尷尬已經隨風散去。宗銘將車子還給於天河,焦磊也開著他的越野車帶著於果回來了。今天焦磊把他姐送到了醫生建議的療養中心,那地方在石湖鎮郊外,山清水秀,環境優美,回來的路上順便帶於果在河邊玩了一會兒沙子。
於是當於天河把兒子從車上抱下來的時候,就發現小傢伙像駱駝似的嘩啦啦抖下來一小堆細砂。
偏偏於果特別開心:“爸爸,沙子超級好玩唷,我和石頭叔堆了一個好大的墳墓。”從兜里掏出一截削尖的竹筒,得意道,“看,這是我的洛陽鏟!你造洛陽鏟是幹啥的嗎?挖墳的唷!石頭叔說我長大一定能當個超級盜墓賊!”
“哈哈哈!”焦磊哈哈大笑,對於天河道:“於大夫你這孩子太虎了哈哈哈……”笑著笑著發現對方臉色不對,尷尬地停下了,“呃,我是說他太可愛了呵呵……於、於醫生……那個我這就帶他去洗澡!”
焦磊拎著於果飛奔而去,於天河的心塞簡直無以言表,眼看著自己本來能當數學家的兒子走上盜墓的不歸路,真想把焦磊吊起來打一頓!
李維斯隱約感覺於天河身上正醞釀著某種鬼畜般的氣場,為了世界和平不得不替焦磊開脫:“於哥,你不用擔心,探索世界是小孩子的天性,焦磊這些天帶他親近自然,是很好的體驗。”
於天河扶額道:“我不是擔心這個,我只是覺得不該讓他接觸那些黑暗和危險的東西,哪怕只是概念。”
李維斯誠懇道:“教育孩子,方法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成年人自己的內心。小孩子是非常敏感的,直覺超級敏銳,他能從大人身上學到我們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東西。這就是為什麼有些家長給孩子雇最好的家教,上最好的學校,最後孩子還是會長歪的原因——家長自己如果內心陰暗、不擇手段,哪怕把孩子放在聖經堆里也是沒有用的。”
於天河若有所悟,李維斯道:“焦磊身上有一種我們所有人都沒有的陽光磊落,一種軍人千錘百鍊的正義之風,於果跟著他可能會變得有點粗糙,有點魯莽,但絕對不會學到黑暗和危險的東西,因為焦磊自己身上就沒有這些東西,他無從學起。”
於天河不知不覺地點了點頭。李維斯道:“於果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你把他教得很好,但……恕我直言,你本身性格所限,他身上缺乏一些勇敢和探索的精神,焦磊給了他很好的平衡,這也是他為什麼這麼喜歡焦磊的原因。”
於天河聽進去了他說的話,有些釋然,拍拍他的肩膀:“你說的很有道理,Reeves,你是個很好的老師。”
李維斯被他一夸反而有些赧然,呵呵一笑,道:“你過獎了……今晚我來做飯吧,大家吃了幾天的東北菜都有點兒膩了。宗銘說你喜歡吃牛排,不過家裡沒有適合做牛排的牛肉了,我們吃羊鞍扒怎麼樣?”
“都可以的。”於天河難得溫和地笑笑,“只要別讓我再吃和巴頓一樣的東西就謝天謝地了!”
李維斯發現他笑起來非常好看,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魅力,混合著鬼畜和艷麗的感覺,讓人頭皮發麻。
怪不得他從來不笑,原來笑起來殺傷力這麼大……這就是傳說中的基佬力吧?
晚餐的羊鞍扒讓所有人都讚嘆不已,連焦磊這種從來討厭吃西餐的人都被征服了,勾著李維斯的肩膀說:“太好吃了,再來點兒蘸醬菜就完美了,我就著湯汁還能再吃兩碗大米飯!”
於天河私下裡對宗銘說:“你運氣太好了,找到Reeves這麼好的對象,脾氣好廚藝好,會帶孩子,難得的是還能忍受你這種變態,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宗銘想起自己說過“今晚好好珍惜你”的話,乾笑了兩聲,說:“那可不,呵呵。”
於天河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忽然說:“Reeves……Perrey.Reeves……他是不是叫Perrey?我怎麼感覺在哪裡見過這個名字,好像是一張什麼紙上,在你那裡嗎?我上次回來是兩年多前吧?”
宗銘意味深長地笑,拍拍他肩膀:“記性不錯啊,慢慢想吧,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說完,給他一個宗氏獨家欠揍微笑,走了。
晚上九點多,李維斯正在看刑偵課本,桑菡上線了,在UMBRA上呼叫他們:“我查到天星天晴舊IP對應的地址了。”
“這個地址以前的戶主叫盧長青,八個月前他賣掉了房子,舉家搬遷到了另一個城市。”桑菡說,“新家地址我也查到了,稍後發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