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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業接到檔杆斷裂的警報,派了兩名保安過來查看情況。李維斯對他們解釋說有人想潛入自己家,自己是出來追賊的,又請他們把剛才的監控調出來,查一下那輛黑色京瑞的車主是誰。
保安帶他和焦磊去物業辦看監控,一行人剛走到物業中心門口,李維斯的電話響了,是宗銘:“抓住了,出來吧,我們在小區南大門西側的十字路口。
李維斯精神一震,留下焦磊去查監控,自己一路小跑往宗銘說的地方跑去。
那輛黑色京瑞被宗銘開著車懟到了人行道上,左側大燈碎裂,灑了一地的玻璃碴子。焦磊甩得一手好飛刀,那車的右後輪胎被扎穿了,已經整個癟了下來。
宗銘站在駕駛室車門邊,冷然看著車裡的人:“下來吧。”
李維斯跑過去,驚訝地發現車裡坐著的竟然是錢卓民,探頭看了一眼后座,是空的,座位的墊子上灑著幾滴血,顯然是兇手留下的。
“不對,他們有兩個人!”李維斯對宗銘說,“他只負責接應,真正的兇手是個年輕人,逃跑的時候被焦磊刺傷了!”
宗銘對錢卓民道:“開後備箱。”
錢卓民面無表情地打開後備箱,李維斯掀開看了一眼,空的,沒有人。
“他跑了。”李維斯心下一陣沮喪,四下看看想要找到那個黑衣人,然而完全看不到對方的蹤跡——時間過去這麼久,那人肯定已經跑遠了。
“別找了。”宗銘說著,按住了他的肩頭,“別著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還有錢卓民,白小雷的人正在趕過來,一定能撬開他的嘴。”
但願吧……李維斯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點了點頭。宗銘發現他滿身塵土,臉色煞白,擔心地問:“你怎麼了?受傷了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摔了一下,沒事。”李維斯將桑菡的槍交給他,“阿菡的,他在家裡假扮我,那人入侵了你的筆記本,開啟了攝像頭。”
宗銘接過搶別在後腰上,回頭對錢卓民道:“錢老師,我懷疑你與一宗謀殺案有關,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調查。”
錢卓民面無表情,一語不發。宗銘掏出手銬將他的雙手拷住,這時一輛警車飛馳而來,白小雷的人和本地派出所的民警趕了過來,將錢卓民帶走了。
“回去吧。”宗銘說。李維斯要上車,宗銘又把他拉住了,觀察了一下他身上的塵土痕跡,揉了揉他的後頸、右肩和腰椎,問:“疼嗎?”
揉到腰部的時候李維斯抽了口氣,疼得抖了一下。宗銘臉色一變,掀起他的襯衫仔細看了看,又捏了兩把,鬆了口氣:“沒事,皮外傷,我晚上給你推一推就好了。”
李維斯被他一抓一揉才感覺自己渾身像散了架似的又酸又疼,京瑞車帶他那一下太狠了,他整個後背撞在牆上,摔得不輕
不過宗銘說沒事,應該沒事吧。
兩人回到家裡,焦磊已經把監控錄像拷貝回來了,正在和桑菡研究。桑菡把南北大門的監控都看了一遍,說:“他們不是一起來的,黑衣人先到,京瑞司機一刻鐘後才來,我懷疑他們期間通過電話。”
“京瑞司機是錢卓民。”宗銘說著,將他的槍還給他,“查一下錢卓民的手機,也許能確定對方的身份。”
“又是錢卓民!”桑菡皺眉道,“他和兇手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每次都能在我們馬上抓到人的時候出現?”
“應該是同夥吧。”宗銘說,“白小雷的人已經把他帶走審問了,晚一點我過去看看。”
焦磊想起自己甩出去傷了兇手的那把飛刀,從廚房裡撕了一個保鮮袋裝起來遞給宗銘:“你把這個帶過去給鑑證人員看看,這上面是兇手的血,上次李維斯撿到的那個紙杯子上沒能提取到足夠的DNA,這次應該沒問題了。”
宗銘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好刀法。”
焦磊不好意思起來,撓頭道:“生疏了,其實我瞄準的是他的腿,不知道怎麼的就沒紮上,唉,擱在從前絕對不會失手的。”
“回頭練練吧。”宗銘說,“我現在開始考慮吸收你進我們處了,今天的事證明血牛得配倆,一個不夠。”
“謝謝領導賞識!”有望成為警察叔叔,焦磊馬上雞血地給他敬了個禮。
宗銘掏出手機給他發了個位置,把車鑰匙丟給他,說:“你去接一下於天河吧,我接到電話先回來的,這個點兒車不好打,他又不愛擠地鐵。”
“好嘞!”
焦磊走了,宗銘讓桑菡把監控攝像給自己發一份,將那把沾著血的刀子收起來,說:“我去一趟派出所,和他們一起審一審錢卓民。阿菡,你查一下錢卓民的手機通訊記錄,看他在事發前後和誰聯繫過。”
桑菡點頭答應,宗銘又囑咐李維斯:“別碼字了,好好睡一覺,你臉色太難看了……等我回來給你做麵條。”
李維斯胃裡吐空了,被他一說有點兒餓,便道:“那你早點兒回來啊。”
“儘量吧。”宗銘揉了揉他的頭髮,走了。
李維斯躺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想起歐米伽姑娘來,問桑菡:“電阻妹沒來嗎?”
“沒有。”桑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說,“可能他聽你的話沒出來吧,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學校,你一個人沒事吧?”
“沒事,兇手已經跑了,應該不會回頭來尋仇。”李維斯說。
桑菡收拾了東西,背著雙肩包走了。李維斯送他到門口,忽然問:“你最近沒去看電阻妹麼,她不是在帝都集訓嗎?聽說還有演奏會,沒請你去聽嗎?”
“……沒。”桑菡表情有點複雜,低頭出門,說,“我忙,沒時間。”
李維斯下意識覺得他情緒不對,還想再問兩句,電梯來了,桑菡回頭說了聲再見,便匆匆走了。
年輕人真矯情啊……李維斯一邊感嘆,一邊回到屋裡,反鎖門窗,躺在沙發上準備睡一覺。剛迷迷糊糊有點兒睡意,手機響了,歐米伽姑娘發了微信過來:【太太,你們抓到兇手了嗎?】
李維斯強忍困意回:【沒,讓他跑了,不過抓住了個同夥。】
歐米伽頓了一會兒,問:【兇手是不是和我差不多高,中等身材,穿著黑色兜帽衫,戴著黑色棒球帽和口罩?】
李維斯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坐起來,詫異問:【你來了?我不是讓你別來嗎?!】
【我知道,所以我沒進你們小區,就是怕給你們拖後腿啊。】歐米伽說,【我追著他的信號到了你們小區南門,就在對面的快捷酒店開了個頂層的房間,用望遠鏡給你們當瞭望員來著。】
李維斯簡直要給這姑娘跪下了:【你看見他了?你看清他長什麼樣了嗎?】
【沒,他戴著口罩一直沒摘下來,但我拍到了他幾張照片。】歐米伽姑給他發了幾個圖片,說,【他坐著一輛黑色小車出來,在你們小區南門口下車,往東走了一段路,然後進了旁邊的一個公共衛生間。我看他身上有血,不敢跟進去看,只爬到窗戶上拍了幾張照片,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