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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絕對不能接受晶片移植,這玩意兒據於天河研究,是會對腦幹造成永久性影響的,將來摘除的時候可能會導致失憶、語言障礙,甚至勃起障礙。
別的好說,勃起障礙就瞎了,他將來回去一定會被自己饑渴的小一輪的榮叔叔反攻到死。
雖然於天河看上去過得挺滋潤,但他一點都不想被滋潤。
不過這種時候只能先答應下來了,反正伊藤健太說他會想辦法。宗銘假意猶豫片刻,一咬牙:“我接受你的要求。”
“Well。”博伊爾陰鬱的面孔終於浮起一絲微笑,在手錶上點了一下,道,“我這就叫人帶你去做全面體檢,關於你的手術,我還要和伊藤博士再聊一聊細節。”
那名在海邊接他們的女護士走了進來,宗銘說:“那辛苦你們了,請儘量聊細緻一點,我可不想改造出什麼岔子。”
“放心吧,絕對不會的,這是一項非常成熟的改造,尤其對亞洲人種來說,之前的病例效果好極了。”博伊爾示意護士將他推走,隔著玻璃幕牆向他輕輕揮了揮手。
宗銘知道他們是要談關於“錨點”的事情了,十分配合地點了點頭,跟護士離開了會客室。
遠方傳來海浪起伏的波濤聲,宗銘靜心聆聽,確定海水正在退潮。這個季節,這個坐標,結合今天的日期,鯊魚島一天應該有兩次漲潮,分別在中午十二點和晚上零點,兩次漲潮中間則是退潮。
也就是說,傍晚六點和凌晨六點整個島嶼的水平面最低,“保齡球瓶”會在那個時間點全部露出海面,包括中間最凹陷的那部分“瓶頸”。
也只有在這兩個時間點,島嶼的大小兩頭是可以通過陸上通道通行的。
大頭是Ito研究所,小頭會是什麼?
輪椅走過半開放走廊的折角,宗銘示意護士停下來,站起身眺望正北的方向,雖然入目一片蒼翠,但他肯定,那裡一定住著精神分裂的史賓賽老爺子,還有他神秘的孫女兒珍妮弗。
“繼續。”宗銘坐下來,示意護士繼續向前。
作者有話要說:廢處:感受到被勃起障礙支配的恐懼。
貓叔:沒有反攻這種情節。
廢處:撫胸。
貓叔:正文沒有。
廢處:(驚)那番外……
貓叔:看你表現。
第207章 S7 E24.恆河水
Ito研究所的規模比伊藤健太和唐輝描述的更加完整宏大, 宗銘整個下午穿梭其中接受各種檢查, 宛如置身於國內一流的腦科醫院。
唯一不同的是這裡只有他一個病人。
是的,除了古巴護士和幾名操作儀器的年輕醫生,整個研究所仿佛是空的。宗銘也不知道是最近行情差, 還是他們專門把這地方騰空了等著接收加布林轉過來的三十多個“優質”實驗體,結果十分不幸地等來了碩果僅存的他。
也是悲催啊……
傍晚時分所有檢查結束,宗銘被護士送進了一樓一間空闊的病房。
說是病房, 其實和星級酒店的標準套房差不多, 有單獨的衛生間和起居室,臥室還插著新鮮的插花, 如果在枕頭上擺張愛心卡片,基本可以帶老婆來度蜜月了。
房間裡是沒有網絡的, 自然也沒有任何可以上網的設備,和伊藤健太說的一樣, 博伊爾為了杜絕任何可能出現的黑客滲透,乾脆沒給這地方安裝智能網絡,連最常見的天眼監控都沒有。
這給宗銘的偵察帶來很大困難, 但相應的也給他帶來一些別的便利——起碼永遠不用擔心他和伊藤的對話會被竊聽和監控。
“伊藤君還沒有談完嗎?”宗銘跛著腳在房間裡轉了一圈, 問護士。
護士微笑著回答:“需要的話他會來找您的,您也可以通過內線電話和他聯繫。”
宗銘注意到起居室的茶几上有一部古老的座機,這大概是這地方最先進的通訊工具了。
“這兒可真美啊!”宗銘站在南向的露台上伸了個懶腰,問護士,“太陽快下山了, 我可以去海邊看看落日嗎?”
“當然,您可是這裡的貴客。”護士笑吟吟地說,但並不打算放他一個人亂跑,殷勤地將他扶上輪椅,“我送您去吧,您的腿不方便,手術前千萬不要加重傷情才好。”
宗銘只能欣然接受。
傍晚六點,海水正在退潮,和他預估的一樣,雪白的沙灘在夕陽下展露出曼妙的酮體,美不勝收。宗銘眯著眼睛仔細觀察海浪的變化,曼聲道:“我從沒見過這麼無暇的沙灘,太震撼了。”
“是啊。”護士附和道,“簡直和夢灣的白沙灘不相上下。”
夢灣是蒙坦戈貝的別稱,宗銘不禁想起留守在那裡的UMBRA小組,桑菡、焦磊、於天河,還有抱著新爹不撒手的朱可夫……算起來就差李維斯了,也不知道他在費城休養得怎麼樣……
轟鳴聲響,一個黑點出現在遠處的海平面上 ,打斷了宗銘的遐思。那是一艘小型快艇,駕駛者是一名體型壯碩的中年男人,赤著上身,穿著泳褲,身後放著衝浪板和潛水服什麼的。
男人跳下快艇,扛著泳具大步走來,將衝浪板插在宗銘前面不遠處的沙灘里,咧嘴露出一個爽朗的笑:“你一定就是孔先生了,幸會,幸會。”
宗銘無視他伸向自己的友好的右手,冷眼打量著他。這人應該是個印度裔,有著黧黑的皮膚和捲曲的黑髮,左胸紋著一片極為精美的、帶著宗教意味的紋身——濕婆神盤腿而坐,兩隻右手分別執著三股叉和神螺,左半身則隱沒在燦盛開的鮮花當中,充滿聖潔而神秘的感覺。
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名字:拉姆·辛。
下一秒,被他無禮漠視的男人立刻印證了他的猜測:“我是拉姆·辛,島上的另一名醫生,也許伊藤沒有向你提起過我,不過接下來的日子我們會熟悉起來的。”
宗銘遲疑著和他握了握手:“我不知道還有另一個醫生負責我的手術,伊藤君從沒說過。”
拉姆·辛笑著說:“不不,我另有一名重要的病人,只是她的狀況和你即將接受的手術有一點小關聯,所以我偶爾會和伊藤君交流一些專業上的問題……說起伊藤君,他在醫學上可真是一個純粹的人啊。”
宗銘面無表情,內心卻翻騰起來——伊藤健太確實提過拉姆·辛的名字,但只是因為他是珍妮弗·史賓賽的私人醫生,並沒說起他和超級腦改造計劃有關。
他不是應該待在鯊魚島北端照顧珍妮弗嗎,為什麼會跑到南端的Ito來?
他是故意來和自己碰面,還是只是巧合?
如果是故意的,他為什麼對一個“試驗品”感興趣,難道……是珍妮弗的情況惡化了?
“時間不早了,我急需一頓豐盛的晚餐,所以我們改天再聊吧孔先生。”拉姆·辛仿佛心情極好,笑著向宗銘告別,抱起衝浪板大步離開了沙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