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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雷從證物箱裡拿了孫萌的手機,打開相冊翻給老太太看,翻到前男友的時候老太太認出來了:“就是他,我從貓眼裡看見的。”

    白小雷打開孫萌的通訊記錄,連著回撥了兩個都是快遞,想了想,打開黑名單,裡面存著一個叫“常曉東”的人的電話。

    白小雷用自己的手機撥了常曉東的電話,那頭響了一會兒,掛斷了,再打便是關機。

    “這人有問題。”白小雷立刻叫人去查這個常曉東,拿他的身份證照片和孫萌相機里的照片一對,確定他就是孫萌的前男友。

    幾個刑警出發去找常曉東了,白小雷帶人去走訪其他鄰居,詢問小區保安。李維斯告訴他自己和死者認識,於是跟著他一起去了。

    這種破舊的老福利區,平時連小偷都很少光顧,物業公司圖便宜請了六個退休老頭當保安,加起來都有四百歲了,根本問不出個所以然。

    “我們就是那麥田裡的稻草人,擺在那兒嚇人的。”老保安們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反正人老了也沒什麼瞌睡,就過來值班賺點錢唄,論耐性我們比年輕人還強些,一坐就是一天,小毛賊看見我們在都不敢進來。”  

    小區倒是也按要求裝了監控,然而早在幾個月前就壞了,也沒人報修,於是根本找不到昨晚進來小區的陌生人。

    一圈轉下來,基本沒什麼收穫。李維斯跟白小雷回到現場,孫萌的屍體已經被運走了,現場勘驗完畢,鑑證人員正在收拾工具準備離開。宗銘沉默地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著,右手在空氣中緩慢地抬起又放下,仿佛在模擬與人互動的場景。

    “於醫生呢?”李維斯問。

    “和法醫去殯儀館的解剖室了。”宗銘停了下來,問白小雷:“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保安什麼也沒看見,小區也沒有監控。”白小雷道,“先把那個常曉東叫來問問吧,他應該是受害者臨死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了。”

    宗銘問:“人找著了嗎?”

    白小雷打電話給查人的刑警,那邊回道:“常曉東好像跑了,家裡沒人,公司說他今天沒上班,他的車也不見了,我們正在查高速公路ETC記錄。”

    “跑了?”白小雷眼睛一亮,“趕緊查,把他給我找出來!”  

    掛斷電話,白小雷有點興奮:“門鎖沒有破壞的痕跡,兇手要麼有鑰匙,要麼是死者的熟人,前男友嫌疑最大。現在他又跑了,我看他一準和這案子有關!”

    宗銘點了點頭,眉頭卻仍舊皺著,拍拍白小雷的肩膀:“小白,這件案子我要跟進一下,一來於醫生那邊需要一些信息,二來死者和我表弟有點關係,你看有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沒有沒有。”白小雷忙道,“歡迎指導。”

    “那行,回頭我讓人走程序。”

    從現場出來,宗銘將李維斯叫到車上,問:“你跟孫萌很熟嗎?”

    李維斯道:“說不上,看她的文很長時間了,但真人也就見過一面。”

    “你之前是不是有什麼話沒說?”宗銘直覺十分敏銳,“現在沒人了,說吧。”

    李維斯想了想,道:“我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她最近一段時間的情況有點奇怪,總讓我想起超級腦。”將那天跟孫萌見面時的情況給宗銘敘述了一遍,道:“她後來去看過醫生,說沒查出什麼來,所以懷疑自己只是拖延症而已。但我覺得這事兒有點怪,人真的能因為寫了太多陰暗的東西導致身體牴觸,無法寫作嗎?”  

    宗銘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沉默了一會兒,道:“她不是常曉東殺的,現場最少進去過兩個人。”

    第55章 S3.E8.兇殺案

    “兩個人?”李維斯詫異地問, “你怎麼看出來的?”

    “現場出現的矛盾。”宗銘說, “現場非常凌亂,明顯死者生前和人發生過爭執,應該還動了手——這從地上散落的靠枕和雜誌就能看出來。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的兇案多為臨時起意, 雙方會有一個搏鬥的過程,最後一方被制服並殺死。但是孫萌身上沒有任何明顯的傷痕,尤其是男女爭執最容易傷到的臉部和手部, 都完好無損, 這說明他們的爭執雖然激烈,但不致命, 對方完全沒有向她動手的主觀意圖。”

    “對,常曉東是這樣的人。”李維斯說, “那天他找上門來,也是嘴上喊得凶, 我一站出來他就慫了。”

    宗銘繼續道:“孫萌是死在廚房裡的,一擊致命,乾淨利落, 脖子上的傷痕既深且准, 周圍沒有摩擦移動的痕跡,她的手指甲里也沒有人體皮膚和衣物纖維。這說明殺死她的人出手非常果決,沒有給她留一絲掙扎的餘地,甚至沒讓她觸碰到自己——這是非常明顯的預謀殺人。”  

    李維斯明白了:“所以與孫萌發生爭執的人,和殺了她的人, 並不是同一個人?”

    宗銘道:“孫萌的手、胳肘、膝蓋都沒有在地板上摩擦過的痕跡,說明她是站著被勒死,然後被兇手放倒成為俯趴的姿勢。但從你的敘述看,常曉東是愛孫萌的,起碼在他自己看來他是愛著孫萌的,如果是他殺了孫萌,應該會將她面朝上仰放。”

    李維斯若有所悟,宗銘解釋道:“俯臥有一種帶有貶義的心理暗示,意味著鄙視或者懲罰,因為這樣受害人的臉會被擠壓扭曲,死相難看。這不符合常曉東對孫萌的感情。”

    最後他總結道:“所以真實過程大概是這樣的:常曉東來找孫萌,孫萌被他纏不過,決定放他進來談談。但常曉東太激動了,最後他們還是吵了起來,並互相摔了一點兒東西——這應該是他們的常態了,大家心裡都有譜,所以誰也沒傷著誰——最後孫萌趕走了常曉東。”

    李維斯道:“那之後兇手是怎麼進去的呢?門鎖沒有被破壞,難道他有鑰匙?”

    “也許常曉東離開的時候沒關門,也許他偷偷配了鑰匙……孫萌那個大門我觀察過,如果沒有反鎖,和普通門鎖是一樣的,一張硬塑料紙就能打開。”宗銘說,“常曉東走後,孫萌想收拾一下東西,就去廚房拿抹布,結果她剛進廚房,兇手就進來了,在她身後用一根數據線勒死了她。之後,這名兇手迅速離開,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也沒有動任何東西,連殺人的數據線都沒有帶走。”  

    他完全勾勒出了一個冷血、冷靜,早有預謀的殺手形象,這個形象顯然和常曉東不相符。但李維斯又想到另一個問題:“白小雷不是說現場被整理過嗎?”

    “所以我說至少進來過兩個人。”宗銘說,“現場有整理過的痕跡,主要是指茶杯和果盤傾倒以後被扶起並擦拭過,沒有留下指紋和唇印。那個杯子很明顯是孫萌倒茶給常曉東喝的,所以我懷疑之後常曉東又返回過——別忘了那個匿名報警電話。”

    李維斯“哦”了一聲,道:“這也就解釋了常曉東為什麼會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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