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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和孫萌的死有關嗎?”宗銘單刀直入地問。

    錢卓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也是直到你們找上門來,才懷疑到張斌的。你們走了以後我去找過他,他不承認,但我了解他,我知道他在說謊。”頓了一下,他說,“事實上,只有張斌知道盧星晴的讀者ID,那是有一次盧星晴偷偷在信息科上登陸晉江,被他發現以後記下來的。他一直覺得盧星晴干預效果不好,甚至找女朋友,都是因為受到了網絡小說的影響。”

    他嘆了口氣,說:“再後來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我為了阻止他繼續犯錯,一路追著他到帝都,撞了你們那個姓焦的同事。我以為被你們盯上以後他會收手,但……他已經瘋了,完全停不下來。”

    錢卓民痛苦地捂住了臉,語氣幾乎有些哽咽:“你們救救他吧,他還是個孩子,那麼年輕,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是誰害了他……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應該一開始就告訴他的家人,送他去精神病院的,也許他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宗銘:裸聊已經出現了,啪啪啪還會遠嗎?  

    貓叔:一屋安——遠!

    第72章 S3 E24.新同夥

    是誰害了他?

    家長?學校?矯正中心?神秘的超級腦製造機構?

    或者你自己不也是其中一個幫凶嗎?

    宗銘看著錢卓民痛不欲生的模樣, 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錢卓民一開始只是哽咽, 後來抑制不住嚎啕大哭, 仿佛即將被清洗,抑或送上法庭的人不是張斌而是他一樣。宗銘沉默地看著他哭了足有一刻鐘,才說:“我們會儘量把他找回來, 如果你提供的地址沒有錯誤的話。”

    之後他離開了審訊室。

    天亮後不久,白小雷的人回來了,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張斌確實到過“長豐青年旅社”, 但在昨晚半夜就離開了。

    “帶走他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從旅館前台的監控攝像看,應該是二十五歲上下。”派去抓捕張斌的刑警說道, “我們查了張斌的親屬和朋友圈,沒有這個人, 現在已經讓戶籍科的同事在全國範圍內搜尋她的身份信息了。”  

    宗銘看著他們拷貝回來的監控攝像,那個女人是在昨晚三點四十五分到達旅社的, 兩分鐘後帶著張斌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前台。宗銘定格畫面仔細觀察了很久,說:“她調整過容貌, 讓技術人員做個還原, 她可能做過面部注射手術,玻尿酸或者別的東西……她的妝容也很重,耳廓是捏上去的,她的實際年齡應該在三十歲以上。”

    白小雷立刻讓人去做還原,又對宗銘說:“張斌的父母已經在來帝都的路上, 大概十點鐘到,要不要通過媒體發布個公告,讓他們對張斌說幾句話?”

    宗銘沉吟片刻,說:“等人來了談談再看吧,我懷疑他們親子關係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親密,貿然通過媒體曝光可能適得其反。”

    因為神秘女人的出現,案情再次陷入撲朔迷離的狀態,白小雷的人在分析她的真實身份,當地派出所聯網排查張斌的行蹤,然而這兩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完全不知所蹤。

    上午十點多,張斌的父母趕到派出所,聽說錢卓民供出自己的兒子是謀殺案兇手,憤怒得差點衝進審訊室去打錢卓民。

    “他胡說八道!”張斌的父親是個脾氣暴躁的中年男人,拍著桌子跟警察吼,“讓錢卓民那個變態出來,我今天豁出去了,一命賠一命,我一刀捅死他算了!他毀了我兒子一次還不夠,還要毀第二次嗎?”  

    張斌的母親哭成了淚人兒:“求求他放過我兒子吧,我願意給他跪下!告他是我們不對,我們害他失業,可是我兒子沒害過他呀,當初他被學校辭退,我兒子還偷偷去找過校長,把罪過都攬到自己身上……”

    “你說這些幹什麼?!”張斌父親吼妻子,“你還嫌不夠丟臉嗎?好好的兒子為一個虐待狂求情!我看心理醫生說得一點都沒錯,他就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他被錢卓民那個王八蛋給洗腦了!”

    兩人又是罵又是哭,鬧得不可開交,宗銘始終站在遠離他們的角落靜靜觀察,等他們鬧夠了,筋疲力盡消停下來,才過來問張斌的父親:“能提供一下曾經給你兒子做心理治療的醫生姓名嗎?我想和對方談談,核實一下錢卓民對張斌曾經造成的心理傷害。”

    張斌的父親臉色陰晴不定,猶豫半晌才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你問去吧,提前告訴你,這醫生也不靠譜,沒起到什麼作用,後來是我兒子青春期過了自己好了的。”

    宗銘點頭附和了一下,拿著電話去隔壁打給醫生。

    醫生查了兩年多前的病歷,對張斌的評價非常中肯:“這個孩子壓力太大了,他入學本來就比其他人早半年,小學跳級,等於比同班同學小兩歲。對於十二三歲這個階段的孩子來說,差兩歲在心智和承受能力方面的差別是非常大的,這種揠苗助長的方式對孩子的心理成長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他是不是有受虐和自殘的傾向?”

    “是的,其實除了鞭笞的痕跡,他身上還有一些已經癒合的刀傷,很明顯以前曾經自殘甚至是自殺過。我向他的家長說過這個情況,建議他們讓孩子休學一年,調整一下,但他們不願意。”醫生說,“我也理解他們的決定,現在重點初中入學壓力很大,如果不跟著大部隊走下去,一旦掉隊可能就永遠跟不上了……唉,我只能提出建議,不能替他們做決定,後來他們寧願相信自己的孩子是被老師虐待導致斯德哥爾摩症候群,也不願意接受我的診斷。”

    “張斌在你那裡治療了多久?停止治療前是什麼情況?”

    “大概治療了兩個月,每周一次。”醫生說,“後來他自己不來了,我做過回訪,他的父母表示孩子青春期過去,自己痊癒了,我就沒有再跟進這個病歷。”

    “他有沒有向你提到過什麼民間組織?”宗銘問,“比如一些聊天群、互助會什麼的?”

    醫生沉吟了一下,說:“他沒有提過。但我曾經也有和你一樣的懷疑。”  

    宗銘謝過醫生,掛斷了電話,隨即通過UMBRA打給桑菡:“查一下張斌的網絡痕跡,和王浩、齊冉的做一下對比,我懷疑他們接觸過同一個民間心理輔導組織。”

    “你是說‘珍愛好女人’嗎?”

    “不,應該還有其他的、我們不知道的組織,比如王浩曾經提到的那個校園網上的信息。”宗銘說,“想想辦法一定要把它找出來,我們必須知道他們是怎麼變成超級腦的。”

    “我盡力吧。”桑菡有些不確定,“事實上我已經查過好幾遍了,如果這個組織存在,那簡直是個幽靈。”

    整個白天就這樣在紛亂的忙碌中過去了,快下班的時候,白小雷的人終於將那名神秘女子的形象還原了出來,並在戶籍系統里確定了她的身份。她叫周寶妹,是某十八線小鎮一家民間借貸公司的財務人員,因為牽扯一樁經濟糾紛,前一陣被公司老闆報警了,已經出逃一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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