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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銘放下望遠鏡,咂咂嘴,說:“他們買的早餐不錯,我有點餓了。”

    “……”

    還好很快披薩外賣就送來了,那邊陳樺和帕第也結束了早餐,一個在客廳看電視,一個回臥室睡覺。

    李維斯和宗銘坐在圓桌邊吃披薩,因為監視不能開窗簾,光線有點兒暗,李維斯心血來潮點了根蠟燭,倒有點暗搓搓的情趣。

    不過他們的對話就沒什麼情趣了。宗銘:“帕第提到妲拉的時候情緒很激動,簡直可以說是暴怒了,如果他們是一夥的或者是情侶,絕對不會是這樣,看來西堰河邊那場慘案不是他們倆聯合滅口那麼簡單,恐怕還有其他內情。”

    李維斯忽發奇想:“會不會是他想殺妲拉滅口,反而差點被妲拉滅了?”隨即又搖頭,“不可能,妲拉沒有那麼好的身手,在劇組的時候她也就是比宮以晴強那麼一點罷了,絕對不可能把帕第打成這樣。”

    宗銘:“嗯哼。”

    李維斯繼續推測:“不過如果妲拉和其他綁匪聯手就說不定了,五個對一個也許能把帕第打成豬頭……但是為什麼其他人死了就她沒死?以她弱不禁風的樣子不應該是第一個被打死的嗎?”  

    宗銘吃完一塊,擦擦手,掏出手機開始戳。李維斯將檸檬茶遞給他:“不是很餓嗎,怎麼就吃一塊?”

    “不好吃,橄欖太多了。”宗銘在飲食上極為挑剔,寧可餓著也不吃難吃的東西,好在他屬駱駝的,少吃多吃都不會影響體力。

    不過李維斯還是把另一塊上的橄欖都剔掉了,切好遞給他:“再吃一塊吧,沒有橄欖了……你在翻什麼?”

    宗銘張嘴示意他餵自己,李維斯只好餵給他。他一邊嚼一邊說:“得想辦法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這裡是泰國,我們沒有權利直接詢問,只能竊聽了。”

    “竊聽?”李維斯詫異地問,“還像上次竊聽鄭天佑和妲拉那樣嗎?可是他們上下左右的房間都有人住,我們沒有權利徵用人家的地盤吧?”

    “這棟樓結構不一樣,那種方法聽不出什麼的,再說也沒有帶儀器過來,安檢過不了。”宗銘戳著手機說,“得另想辦法。”

    李維斯不知道他另想了什麼辦法,反正整個早上宗銘都沒有什麼行動,只偶爾和他交換著用望遠鏡觀察對面的住宅。陳樺中午開車出去了一趟,帶了一些日用品和食物回來,帕第一直沒出門。  

    下午四點多,宗銘接到一個電話,下樓去拿了兩個包裹上來。李維斯好奇地問:“快遞?你買東西了?”

    宗銘打開小包裹,從裡面拿出一個啤酒瓶蓋大小的東西。李維斯拿起說明書一看,很好,中國進口的,全中文——隔牆聽錄音筆。

    “用錄音筆監聽?”李維斯沒想到錄音筆還有這功能。

    “嗯哼。”宗銘說,“微型隔牆聽錄音筆,高降噪,能同步監聽,有效距離三百米……比不上專業竊聽器也差不多了,主要是淘寶禁止售賣監聽器,只能用這個代替了。”

    感謝大淘寶已經占領泰國市場,李維斯拿起另一個包裹:“這個是什麼?這麼大。”

    宗銘打開紙箱,裡面赫然竟是一把小型十字弩。李維斯大致猜到他要幹什麼,問:“你要把‘隔牆聽’射到對面去?”

    “他們一直在家,帕第這樣子恐怕不會出門,潛入進去放竊聽器不太可能,只能試試這個辦法了。”  

    夜幕降臨之後,宗銘將合金弩箭的箭頭卸下來,用強力膠把充好電的“隔牆聽”粘上去,在另一面抹了速干膠,掀開窗簾縫射了出去。

    短短的弩箭掠過棕櫚樹的樹冠,精準地射在陳樺家客廳空調管旁邊的牆壁上。李維斯不禁給宗銘豎了個大拇指:“好箭法!”射中牆壁固然容易,但竊聽效果不好,玻璃什麼的射上去又聲音太大,空調孔旁邊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宗銘得意地挑眉,歪著嘴對他笑:“對啊,我就是這麼會射。”

    整句話都沒毛病,但李維斯總覺得好像哪裡污污的……

    “隔牆聽”標配一對藍牙監聽耳機,宗銘給李維斯發了一個,夫夫倆隔著窗簾一邊聽一邊看。陳樺在打電話,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麼,他不停“嗯、嗯”,片刻後掛機,對帕第說:“沒消息,她過境以後就消失了,沒回家,也沒和以前的朋友聯繫。”

    帕第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說:“必須把她找出來,她知道的太多了。”

    陳樺有些焦慮地抓了抓頭髮,說:“現在情況不樂觀,我們無論做什麼動作都不能太大,好幾方的人都盯著我們,泰國的,中國的,警方的,據說鄭天生也在黑道上發了通緝令,要妲拉和你的人頭!”  

    帕第抓起杯子喝了口水,道:“那怎麼辦,放她在外面隱患更大,萬一她為了活命把事情全部倒給鄭天生,我們都不用活了。”

    陳樺唉聲道:“是啊,只有她死了我們才能脫身,雖然你也暴露了一點,但畢竟只是作為保鏢……總之不能讓鄭天生查到你我頭上,這件事我們計劃了三年,不能在她身上翻船。唉,也是你太大意了,我早就說過滅口這種事你不能一個人……”

    “砰!”地一聲,帕第一把將手裡的杯子摔到地上,玻璃碴四濺。陳樺嚇了一跳,道:“你幹什麼?不要這樣,控制一下你自己!”

    帕第氣喘如牛,過了很久才勉強平靜下來,仰靠在沙發上,說:“是,是我大意了,沒想到她身手這麼好,沒想到我當時失控……現在說這些也晚了,當務之急是除掉妲拉,不能讓鄭天生的人在我們之前找到她。”

    “他們未必能找到她,這倒不用太擔心。”陳樺說,“鄭天生那個草包,比起他老子差遠了,在本地指使不了幾個人。妲拉藏得這麼深,連我們都找不到,他又能有什麼好辦法?”  

    帕第哼了一聲,陳樺道:“鄭天生無非是找她父母,我已經接到消息,她一家老小都跑路了,鄭天生的人撲了個空,現在正抓瞎呢。”

    帕第陰沉地摸著下巴,說:“不管鄭天生多草包,我們都得在他之前找到她。你也說了,萬一她倒向鄭天生……”

    “我只是說說而已,她又沒瘋,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冒出頭來當靶子的。”陳樺打斷他的話,說,“我已經給各方面的線人留了話,現在只能等了,你早點休息吧,我看你這些天很不穩定,不要先把自己熬垮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帕第去休息了,陳樺在客廳里打了幾個電話,仿佛都是給線人的,之後也離開了。

    房間裡安靜下來,李維斯摘下藍牙耳機,他泰文很差,剛才的話只聽懂了一鱗半爪,問宗銘:“他們是不是在找妲拉?我聽他們提了好幾次她的名字,還有鄭天生。”

    宗銘眸色暗沉地看著對面密密拉著窗簾的窗戶,說:“和我們之前推斷的一樣,帕第是整件事的主謀,陳樺是他的助手,妲拉只是棋子。帕第滅口的時候出了意外,妲拉跑了……他們提到‘失控’,帕第的精神狀態不穩定,妲拉就是抓住這個機會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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