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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銘點了點頭, 推開書櫃,在密碼鎖上輸入一串數字, 長長舒了口氣:“你兒子太厲害了,這個密碼我解了七天才解開……再有這樣的兒子給我也來一打吧。”

    “你當是啤酒嗎?還論‘打’算!”於天河不悅地說, “問你話呢,你真的要和Reeves結婚嗎?”

    “真的。”宗銘打開工作檯上的電腦,在上面搜索著什麼, “比鑽石還真。”

    “你愛他麼?”於天河走過來, 雙手抱臂倚在門上,認真地問。

    宗銘低頭看著全息屏,沉吟片刻才說:“愛。”

    於天河被他如此言簡意賅的答案噎住了,頓了一下才說:“你確定你是真的愛他,不是藥物影響之下的幻覺嗎?”

    宗銘難得嚴肅, 正色道:“其實我一直是清醒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一直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干擾素和血清對我是有影響,但只是把有些東西放大了,並沒有帶給我什麼無中生有的感情。”  

    於天河若有所悟。宗銘繼續鼓搗電腦:“也許在你們眼中我這些天是在發神經,但事實上我只是在嘗試從另一個角度看世界而已——一切都是真實的,我也是真實的,只是我對有些事情的看法改變了。”

    於天河翻了個白眼,道:“你這是要當哲學家麼?”

    “精神病都是哲學家。”宗銘聳聳肩,“你看過《天才在左,瘋子在右》嗎?很多精神病其實只是換了一個角度思考世界罷了。我這些天就像被強制改變視角,看到了很多以前沒看到的東西,包括我自己身上的東西。”

    “所以你終於意識到你是愛他的了?”

    宗銘停下手,雙手合十支著下巴,認真地說:“我也說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對他的感情和以往對任何人的都不一樣。你知道的,我其實是個很薄情的人,喜散不喜聚,對於過去,即使再美好也從不留戀和緬懷。我媽爸走了以後我甚至很少想到他們的樣子,我在理智上會懷念他們,但我很清楚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態,我們每個人都會有那麼一天。”

    於天河沉默,他很了解宗銘,這是一個外熱內冷的男人,看似活得花團錦簇,其實內心煢煢孑立,從不對某個人或事產生過多的情感依戀。  

    這也許和他過度獨立的幼年時代有關,也或者和他的工作有關,他從小就習慣甚至是享受一個人的狀態。

    “我和吳曼頤共同生活了十幾年,但即使她死了,我更多的也只是想查清楚誰害了她,給她一個交代,在情感上,我並沒有對這個妹妹有過度的留戀。”宗銘淡淡地說,“也許是天生的,也許是生生死死看得太多,我這個人的心非常硬,包括對我自己——如果知道我明天會死,今天我也不會對自己的命運有什麼特殊的傷感。”

    頓了片刻,他語氣一轉,沉沉道:“但是李維斯不行,我無論從情感上還是理智上,都無法接受他會離開我這個現實。”

    於天河神色微動。宗銘蹙了蹙眉,雙手交握,下意識地用手指摩擦著自己的鼻尖,緩慢但堅定地說:“治療開始的幾天,我大腦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有人要殺他,如果我不看牢他,很可能下一秒就要面對他的屍體……那幾天大概是我人生中最焦慮的日子,我從沒有活得那麼緊張過,我每一秒都怕得要死,怕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後來你給我用了他的血清,我慢慢清醒過來,我知道我過去幾天都對他做了什麼,於是又陷入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惶恐——我怕他生我的氣,就這麼離開我。”  

    他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笑了,說:“這兩種心態在正常狀態下看都特別可笑,但對當時的我來說非常真實,非常自然。我來回想了很多次,我確定我離不開他。我對他有一種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的占有欲,我從來沒有對世界上任何一個人或事物有這麼大的執念,如果沒有他,我覺得我後半輩子都沒辦法活了,離開他的每一天我肯定都會猜測他在幹什麼,跟誰在一起,我要怎麼才能把他搶回來,順便把跟他在一起的那個人殺了……”

    於天河下眼瞼抖了抖,說:“喂,你是警察!”

    “我只是打個比方。”宗銘攤攤手,“如果這就是愛的話,那我應該非常愛他……這是愛吧?”

    “也許吧。”於天河挑眉道,“每個人對愛的感覺都不相同,但你這種情況應該是極為極端的愛了,我想不出其他解釋。”

    宗銘不再說話,接通印表機,從電腦上打了好幾張照片出來。於天河撿起來了看了看,意外地道:“這是Reeves?這是他高中的時候吧?你從哪兒找的這些照片,還把自己P上去了!”  

    “P得不錯吧?”宗銘狡黠地笑了笑,走到外面房間裡,將照片牆上的照片替換了幾張,放上他和李維斯三年前在拉斯維加斯的合影,自我陶醉地欣賞了一番,搖頭晃腦地說,“那時候我們真年輕啊,太登對了,我早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呢?”

    “……他是比較年輕,你就那樣吧。”於天河嗤笑道,碰了碰他的肩膀,“你打算什麼時候把他拿下?他看上去其實很直的樣子。”

    “呃——”宗銘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轉了個彎才明白他在問什麼,頓時老臉有點掛不住,“這個我還沒考慮過,你知道的,我畢竟是一個高雅純粹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其實我一直在懷疑。”於天河好奇地問,“你是不是哪裡有毛病?這種事不用諱疾忌醫,雖然我是學腦科的,但年輕的時候也在男科輪值過,應該可以幫到你。”

    “你想得太多了。”宗銘眯了眯眼睛,拍肩,“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把精神上的迷戀轉化成生理上的衝動……話說那種事會不會很疼?你是怎麼做你前夫的?他對這種事有沒有什么正面的評價?”  

    於天河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在他求知若渴的注視下不得已翻了個白眼,說:“不要問我,我是個反面教材,其實我寧可做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我喜歡用手多過用我前夫……這大概就是他送我那麼多綠帽子的原因吧?離婚的時候他非常悲憤地指責我從來沒有在床上盡到過作為丈夫的責任。”

    宗銘愕然,萬萬沒想到他狗血一地的離婚事件還有這麼一出驚天反轉——原來是他餵不飽前夫才被劈腿的嗎?

    可悲啊……

    於天河大概是憋屈太久了,難得對他吐槽一番:“天知道我已經很努力了,這大概就是人種差異吧?作為一個三十五歲的亞裔男人,我不可能像GV男優那樣一周七天一天七次一次七十分鐘……外國人其他都好,就這一點太煩了,總是欲求不滿!”

    即將三十五歲的亞裔男人驚恐地看著他,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四分之一海盜血統的不知道是前夫還是未婚夫的助理,兩腿之間的某個部位淡淡地抽搐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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