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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登算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宗銘的意思是自己身上也帶著那麼一點曲里拐彎的榮氏血統。

    “我爸小時候還帶我去過榮家老宅。”宗銘嘆道,“那兒現在已經算是文物單位了,榮家二少解放以後把它捐給了政府……真是沒想到Perrey居然是榮氏後代,回家以後我一定要帶他去廣州老宅看看……”

    “等等!”伊登打斷了他的絮叨,依稀從他們複雜的親緣關係中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實,“我算清楚了,那個於天河的祖父的表弟娶了你的曾祖母,所以你比於天河的輩分低一級?”

    宗銘:“啊?”

    “Perrey是榮靳之的玄孫,於天河是榮二少堂妹的玄孫,所以他們兩個是平輩的!”

    宗銘後背一涼,意識到自己好像辦了一件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剛想擾亂一下岳父大人的思緒,伊登已經脫口而出:“由此可證,你比Perrey低一輩!”  

    “……”宗銘終於發現自己攤上了比“老夫少妻”更加尷尬的事情,那就是他的“少妻”竟然是他的長輩!

    伊登看著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和自己叔叔搞對象的變態。

    “出了五服就不算親戚了。”宗銘搜腸刮肚找出一個理由向岳父證明他和李維斯結婚不算亂倫,“像這種表上加表的親戚關係其實沒有任何意義——要不民政局怎麼會批准我們結婚呢?”

    伊登想說那是因為民政局不知道,但想想倆人婚都結了,又那麼相愛,自己還是不要給兒子添堵了。

    他們的父子關係已經很糟心了不是麼?

    伊登無奈嘆氣,掏出最後一根煙,手一頓——自己的問題貌似宗銘根本沒有回答,霍克到底為什麼不殺他?

    正要繼續追問,宗銘停了車:“到了。”

    翁婿二人下車往酒店大堂走去,在門口正好遇到桑菡和焦磊。

    四人在門口打了個照面,宗銘問桑菡:“你爹一個人回來的?”  

    “帶伊藤一起回來的。”桑菡說,“你進去等著接受他的暴風驟雨吧,他還以為你會包機回去接他呢,等了半天只等到一張機票。”

    “他又沒暈倒,包機干毛?”宗銘說,“頭等艙不錯了,辣麼寬敞,我還給他買了成人付費頻道呢。”

    “……”桑菡給他翻個白眼,徑直走了,伊登臉上全是黑線,焦磊左看右看,只能獨自承擔緩解氣氛的重任:“領導,下一步咱咋辦?C計劃當初你只給我說了一半,從離開加布林就沒下半截了,你不能太監啊!”

    “必須不太監,我下半截老牛逼了,講出來嚇死你們……待會你幫我勸著點局座,別讓他興奮過頭提拔我當副局長……”

    “他自己才是個副局長,咋提拔你啊……我還是在他打算揍你的時候拉著點吧。”

    作者有話要說:翁婿情?

    不存在的。  

    參考令狐沖VS任我行,張無忌VS汝陽王,丁典VS凌退思……

    宗銘:感謝霸霸不殺之恩。

    第203章 S7 E21.杳無信

    桑國庭在會議上說了什麼, 伊登所說的“熔斷機制”是什麼意思, 宗銘下一步打算怎麼尋找鯊魚島……

    李維斯一概不知。

    從蒙坦戈貝回到費城以後,他仿佛一夜之間脫離了超級腦案,甚至脫離了UMBRA, 沒有人告訴他案件的進展,沒人給他分配工作,連他的APP都被桑菡屏蔽了, 看不到任何群組對話和公共文件。

    偶爾他問一聲好, 如石沉大海,無人應答。

    桑國庭回來的第二天於天河就被召走了, 李維斯的主治醫生換成了一個滿臉大鬍子的老頭。不知道宗銘預付了多少醫藥費,大鬍子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把李維斯綁在床上從頭髮絲到腳趾尖地細心照料, 連他少喝半杯水都要擔心他的腎臟今天是不是不太開心。

    不管腎開不開心,李維斯非常不開心。

    也許骨子裡帶著榮家人的熱血責任感, 過慣了朝不保夕驚險刺激的臥底生活以後,他完全無法忍受這種無所事事地混吃等死的日子。  

    在床上生無可戀地躺了快一個禮拜,他發現自己連婚姻都好像脫離了——宗銘整整六天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沒發過一條微信。

    大鬍子醫生也說沒接到過家屬的任何問詢。

    李維斯意識到這不正常, 宗銘雖然沒有晨昏定省談情說愛的習慣,但絕對不會在他生病住院的情況下連續六天不聞不問。

    唯一的可能性,是宗銘身處某種特殊的環境,或者正在執行某個特殊的任務,根本沒辦法和他聯繫。

    第七天凌晨, 李維斯在噩夢中驚醒,冷汗濕透單薄的病號服。

    夢境模糊而破碎,但殘留給他的恐懼卻清晰無比——他夢見宗銘被困在加布林號一片狼藉的主控艙里,隨著失控的核潛艇一起下沉、下沉……隔著渾濁的海水,他看到宗銘吐出最後一口氣,生命定格在加布林觸底毀滅的一瞬。

    他痛得喘不過氣來,沙啞地嘶吼著宗銘的名字,想哭卻哭不出。

    驚醒後他看到百葉窗外正露出淡淡的晨光,驚魂未定地抹了一把臉,除了汗還是汗……是,他從來就不會流眼淚,因為沒有爸爸的孩子沒資格流眼淚,家裡唯一有資格哭的是他的媽媽。  

    李維斯披衣下床,給自己灌了一大杯冰水。他的肺炎已經差不多好了,心肌炎也正在恢復。二十三歲的男人身體機能正值巔峰狀態,他的恢復力和野獸一般的宗銘幾乎不相上下。

    UMBRA一片寂靜,沒人回答他“宗銘呢?”的問題,桑國庭的手機不在服務區,伊登……伊登的電話他完全忘了留。

    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宗銘是去鯊魚島了,而且不是和武裝警察一起。

    因為全面失聯只有一種可能——臥底。

    李維斯跑去去護士站找人,大鬍子還沒來上班,點開醫院服務中心的信息欄,於天河的頭像是灰色的,證明他這六七天一直沒有回來。

    怎麼辦?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該去問誰?

    李維斯有些茫然,又有些憤怒——他只是病了而已,又不是廢了!他是宗銘花一年上百萬聘用的助理,主動請纓參加加布林臥底計劃,圓滿完成任務。

    他以為自己已經用行動證明自己是個稱職的助理,稱職的警察,可他們憑什麼把他排除在外,憑什麼把他一個人丟在費城?  

    李維斯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憋屈得渾身發抖。

    他討厭這種被遺棄的感覺,他什麼都沒有做錯,他們憑什麼一個兩個都離開他?

    他們是不是都以為只要給錢就算是愛了?贍養費、醫藥費……可他不是流浪狗,撿回來丟進寄樣站就能開開心心啃狗糧!

    他自己買得起狗糧!

    李維斯像憤怒的哈士奇一樣衝出醫院,沿著朝陽初升的街道信步疾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是不想繼續待在醫院的病床上花宗銘那個混蛋的醫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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