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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端,李維斯的心一下子定了下來,在微亮的晨光中給他一個微笑,轉身往酒店走去。宗銘目送他穿過街道,扛著陳樺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李維斯回到酒店,迅速收拾了行李,將所有可能引起懷疑的東西統統擦乾淨打包丟掉,剛想下去大堂退房,一個侍應生帶著兩名泰國警察上來找他。
還好只是例行詢問,李維斯用英語跟他們解釋了一下報警的事情,對方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便結束了。李維斯試探著問他們現場什麼情況,有沒有死人,他們避而不談,只說感謝他的熱心報警。
詢問結束以後李維斯下去退了房間,在大堂的落地窗邊坐著等宗銘的消息,一刻鐘後警方的急救車過來,從現場推出了幾個傷者,看上去都是鄭天生的手下,但他本人並沒有在內。
於是他是死了還是跑了?李維斯猜測著,又等了半個小時,看見兩名警察從樓門裡推了兩個擔架車出來,上面的人蓋著白床單,顯然已經是屍體了。
兩個,難不成帕第和鄭天生同歸於盡了?
手機忽然響了一聲,李維斯立刻打開,只見宗銘通過UMBRA給他發了一個定位,讓他立刻趕過來。
新地址離酒店不遠,李維斯叫了一輛計程車,很快便到達一家簡陋的汽車旅館,宗銘租來的車子就停在停車場裡。
“蜜月”套房每況愈下,從芭提雅的星級套房淪落到了連證件都不用登記的汽車旅館,但李維斯已經顧不上糾結這些了,一進門便焦急地問:“你怎麼樣?受傷沒有?”
“沒。”宗銘顯然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潮氣,襯衫衣領微敞,露出健壯的胸肌。李維斯忍不住緊緊抱住了他,將臉埋在他肩窩裡深深吸氣,直到感覺他熟悉的味道完全占領了自己的意識,才微微放開了點,說:“嚇死我了。”
“怕什麼?”宗銘捏著他的下巴吻他,微微長出的鬍渣有些扎人,但意外地性感。李維斯忽然意識到這是他們結婚以後第一次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從前不管是追殺胡查理還是尋找張斌,他似乎都沒有這麼擔心過宗銘的安危。
哦,那時候擔心的人應該是宗銘吧,涉險的人好像一直是他。
“怕他們誤傷你。”李維斯鬆開他,拿毛巾給他擦頭髮上的水。宗銘像個大型貓科動物一樣抖了抖腦袋,說:“不會。”
李維斯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篤定“不會”,但他的話好像有什麼神秘的力量,特別容易讓人信服,擦完了,問:“陳樺呢?”
“在裡頭。”宗銘說,“昏了,失血過多,帕第在他身上扎了三刀……我已經收拾好了,他大概中午會醒。”
“帕第呢?”
宗銘沉默了一下,搖頭:“中了兩槍,恐怕活不成了。”
“鄭天生呢?”李維斯又問。
“帕第掐死了他。”宗銘說,“我阻止不了,他瘋了……和那些被超級腦控制的人一樣,沒救了。”
看來他猜測的和自己一樣,李維斯點了點頭,流連地摸了摸他的側頰,說:“你沒事就好……我看到警察從裡面推了兩具屍體出來,應該就是他們兩個。”
宗銘“嗯”了一聲,問:“你看見妲拉了?我聽到你喊她的名字,之前你追的是她?”
“我不知道。”李維斯頹然坐在沙發上,搖頭,“我看帕第的情況很像是被人控制了,就沿著樓梯上去找可能存在的控制者,可惜被她給跑了。不過我可以肯定她是個女的,很瘦,身手很好。她從頂樓垂繩而下跑掉了,有人開車接應她,我沒追上。”
頓了一下,接著道:“我喊她妲拉,她明顯頓了一下,我猜她很可能就是。但我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她的臉——她戴著帽子和口罩。”
宗銘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說:“會查出來的,不要自責。去洗個澡睡一覺吧,我叫個外賣給你吃。”
作者有話要說:
宗銘:我只想好好做個眼保健操。
貓叔:孽子閉嘴,爹還能不能好好走案情了!
第124章 S5 E30.新線索
奔波半夜, 李維斯卻一點都不覺得困, 站在浴室花灑下面,甚至有點亢奮的感覺。
又是兩條人命,這件案子從元宵節到現在, 已經死了九個人了,從鄭城開始,到鄭天佑、五個綁架者, 今天又加上一個帕第和一個鄭天生。
那麼, 兇手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錢嗎?那十五億?可是為了錢她不應該直接找文敬嗎?操縱帕第殺鄭天生幹什麼?
復仇?她接連殺了鄭家三個人,其中有兩個都是鄭氏集團的頂樑柱, 等今天鄭天生的死訊傳回國內,鄭氏集團估計很快就要分崩離析。她還幹掉了帕第, 如果不是宗銘手快,陳樺也死了。今天這一戰, 她等於一下子滅了鄭家和通查兩股勢力。
她到底是不是妲拉?如果不是,這世上還有哪個女人會同時跟這兩邊有仇?
李維斯一邊衝著熱水,一邊在腦海中回憶那個超級腦的身影, 然而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出她可能是誰, 唯一能確定的是她年紀應該不大,否則沒有那麼好的體力連跑二十層樓梯,速度之快連自己這個成年男人都難望項背。
洗完澡出來,外賣已經來了,宗銘叫了甜粥、烤肉和沙拉。李維斯聞到食物的香氣才發現自己肚子餓得咕咕叫, 立刻端起飯盒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慢點,我又不會和你搶。”宗銘拿毛巾給他擦頭髮,站在身後掀起他的衣服看他的腰,“怎麼樣,還疼嗎?你是不是把整棟樓跑了一個來回?”
說起來還真有點疼,大概是上下樓梯的時候跑得太猛了,不過李維斯沒敢說出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沒什麼感覺啊,從昨天開始就不怎麼疼了,你少擔心了,快坐下吃東西吧。”
“你就編吧。”宗銘一捏一摁,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撒謊,不禁又心疼又生氣,然而最終還是只能長嘆一聲,“吃完我再給你揉揉。”
李維斯討好地遞給他一塊烤肉,宗銘要接,電話忽然響了,桑菡在UMBRA那頭道:“我剛落地就收到你的呼叫,出什麼事了?”
宗銘就著李維斯的手將烤肉吃了,說:“案情又有重大變化,鄭天生找到了帕第和陳樺的藏身地,雙方火併,鄭天生和帕第都掛了,我只救下了陳樺。”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桑菡道:“好大個新聞……要我查什麼?”
宗銘說:“你上次提到陳樺住的那套房子在林追名下,他死後由律師全權代理,我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在律師的代理之下陳樺和帕第還能住在那裡?林追生前的遺囑上是不是有這方面的約定?”
“哦,要查他的遺囑?這個有點麻煩,一般這種東西是紙質保存的,律所不一定有電子檔存留。”桑菡說,“不過我可以試試看,或者直接去律所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