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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食物正在害死我!”
“您應該試著吃點東西,卡斯泰爾小姐。餓肚子只會讓您更加虛弱。”我放開她的手,“我提不出什麼更好的建議。可以開開窗戶,讓空氣流通,當然啦,清潔是最重要的。”
“我每天洗澡。”
“每天換衣服和床單也會有幫助。最要緊的是,您必須吃東西。我去過廚房,看到給您的飯菜都做得很好。您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有人給我下毒。”
“如果你中了毒,我也逃不了!”卡斯泰爾激動地大聲說,“求求你了,伊萊扎!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我累了。”這位病弱的婦人把身體往後一仰,閉上了眼睛。“謝謝您來看望我,華生醫生。把窗戶打開,換床單!看得出來,您肯定處於事業的最頂峰!”
卡斯泰爾示意我出來,說實在的,我也巴不得離開。我們第一次見到伊萊扎·卡斯泰爾時,她就表現得傲慢無禮,現在疾病又使她性格的這些方面變本加厲。我和卡斯泰爾在門口告別。“謝謝您的來訪,華生醫生。”他說,“我能理解是什麼樣的壓力使可憐的凱薩琳跑去找您。我非常希望福爾摩斯先生能從眼下的困境中擺脫出來。”
我們握了握手。我正要離去,突然想了起來。“還有一件事,卡斯泰爾先生。您妻子會游泳嗎?”
“什麼?多麼稀奇古怪的問題!你想知道這個做什麼?”
“我自有道理……”
“好吧,實際上,凱薩琳根本不會游泳。她對水有一種恐懼感,曾對我說過,不管什麼情況她都不會進入水裡。”
“謝謝您,卡斯泰爾先生。”
“祝你愉快,華生醫生。”
門關上了。我得到了福爾摩斯向我提出的那個問題的答案。現在需要知道的就是我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了。
第十四章步入黑暗
我回來的時候,有一封邁克羅夫特的信件等著我。他告訴我他那天傍晚會在迪奧金俱樂部,如果我屆時前去,他很樂意見我。這些日子我辛苦奔波,再加上剛去了一趟溫布爾頓,已經幾乎精疲力竭……我只要過於勞累,在阿富汗所受的舊傷就會發作。雖然如此,我還是決定稍事休息後再出去一趟,因為我強烈地意識到,我在外面享受自由時,歇洛克·福爾摩斯卻在忍受痛苦的折磨,這比考慮我自己是否舒適重要得多。邁克羅夫特可能不會再給我第二次機會拜訪他,他不僅極度肥胖,而且變化無常,像一個龐大的影子一樣在權力的走廊間倏忽掠過。哈德森夫人端來推遲了的午飯,我吃完後就坐在椅子上睡著了。當我出門叫車前往蓓爾美爾街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邁克羅夫特依舊在訪客接待室接見我,這次的態度比我和福爾摩斯一起去的那次要乾脆和正式。沒有寒暄說笑,他直奔主題。“這件事非常棘手,非常棘手。我弟弟既然不打算接受我的忠告,為何要來徵求我的意見呢?”
“我認為,他是想從您這裡得到情報,而不是尋求忠告。”我回答。
“有道理。但我只能提供建議而不是情報。他當時就應該聽從我的意見。我告訴他繼續調查這件事不會有好結果——不過他就是這種性格,小時候就是這樣,做事衝動。我們的母親以前經常這麼說,一直擔心他會給自己惹上麻煩。如果母親能活著看到他成為一個著名的偵探,肯定會露出微笑的。”
“您能幫助他嗎?”
“您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華生醫生,上次見面時我就告訴過你們——我愛莫能助。”
“您就眼看著福爾摩斯因謀殺罪被處以死刑?”
“不會到那一步的,不會到那一步的。我已經在幕後做了工作,雖然遇到了令人吃驚的阻力和干預,但是很多重要人物都對他非常熟悉,因此那種可能性不會出現。”
“他被關押在霍洛韋。”
“我知道,並且得到了很好的照顧——至少是在那個糟糕的地方允許的範圍內。”
“關於哈里曼巡官,您知道什麼?”
“一個很不錯的警官,一個正直的男子漢,記錄上沒有污點。”
“其他證人呢?”
邁克羅夫特閉上眼睛,抬起腦袋,像在品味一種醇美的葡萄酒。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稍加思索。“我知道您指的是什麼,華生醫生。”他最後說道,“請您務必相信,雖然歇洛克做事莽撞,但我依然為他的利益著想,正在努力弄清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個人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已經對托馬斯·阿克蘭醫生和霍拉斯·布萊克沃特勳爵的背景進行了調查。很遺憾地告訴您,據我所知,他們無可指摘,兩人都出身良好,都是單身,都很富有。他們沒有在一起合作過,上的也不是同一所學校。他們在生命的大部分時間都相隔好幾百英里,除了碰巧都在那天晚上去了萊姆豪斯,彼此沒有任何聯繫。”
“除非是因為‘絲之屋’。”
“一點兒不錯。”
“而您不會把詳情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