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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就倒了。
我跳起來,雙手死死拽著屍體的胳膊,將她一對鐵鑄般的胳膊反擰向身後,膝蓋頂著實體的脊椎骨,讓她沒有法子蹦起來撲向我。
可長久下去也不是個事,雖然暫時控制了屍體行兇,但他畢竟已經起屍了,不加以控制早晚適合禍害。
我思來想去,腦子裡一靈光,閃過一個念頭,急忙用舌尖抵住唇口,齒尖微微用力,口腔中一股咸腥感湧入,急忙將混合了唾沫的精血噴向屍體後腦勺。
人的精血分兩種,一種為先天精血,一種是後天精血。後天精血即是人的中指血,陽性較重,能克邪:而先天精血作用更大,也就是人心的心頭之血,使用方法就是咬破舌尖,修行者藏氣納體,先天精血的威力也比一般人強大許多。
當舌尖血噴中屍體的後腦,那地方也冒出一大股焚燒屍體般的濃煙,味道格外嗆人,差點熏得我流出眼淚來,緊忙將雙手鬆開,就地一滾,見屍體倒在地上撲騰幾下,不再動了。
我輕舒一口長氣,這還是我頭一回憑自己的力量搞定“撞邪”,心中難免沾沾自喜,可沒等這笑容洋溢在臉上,趴在地上的屍體腦門子上,居然又飄出了一股白煙。
白霧朦朧,好似菸灰一樣灑滿院子,迷霧朦朧中好似站著一個臉頰發青的女人,站在那裡大聲質問我,“為什麼要害我兒子!”
我心中一緊,料想這必定就是大姐即將要變鬼的三魂了,橫死的人戾氣重,真要是變了厲鬼,憑我這點能耐可不一定能搞得定,趕緊說大姐,你別誤會,我是過來幫警察查案的,你兒子被人擄走和我可沒什麼關係,我們也在找那個人!
濃霧中漸漸浮現出一顆猙獰的人頭,拖著發青的舌頭,一直垂吊到了胸口,說你騙我,你們都是壞人,都在打我兒子的主意。
接著那團影子就直奔我面門而來。
我也是日了狗了,好心幫忙,卻得到個這樣的下場,心中火氣上涌,掐了個道家鎮鬼的手印,後退一步說大姐,咱們有什麼說什麼,耍無賴可不成啊!你兒子丟了,大家都不忍看到,可這跟我有個雞毛關係,你實在要找人報復,那就去找擄走你兒子的人。
那鬼影兒隱藏在白霧之中,笑聲尖銳,時有時無,好像有無數個亡魂圍繞著我,要向我索命,慘泣聲猶如化作一片潮水,滾滾而來,
“我要你賠命,嗚嗚……”
媽的!
我將腳尖一跺地面,手中翻出了匕首,對著濃霧中的鬼影兒厲聲道,“大姐,你再咄咄逼人我可還手了!”
唰!
一隻濃黑爪子從我耳邊掠過,直奔我大動脈而來,我沒料想這大姐變成了鬼,居然如此無情,情急之下一個懶驢打滾,往前撲出半米,單腿支在地上,另一隻腿於後腰保持水平線,一個黃狗撒尿,狠狠踹在了空處。
鬼影無形,就是一股執念,或者說是一股能量磁場,普通人就算能看見,也是抓不住的。
但我這些天日夜打磨,辛苦歷練,也早就不是之前那個見了任何事就要尿褲子的窩囊廢了,這一腿踹在鬼影身上,好似踩中了一團氣球,輕飄飄的,並不受力,那鬼影卻尖銳慘呼一聲,被我一腳踹飛好遠,在空中揮舞爪子,發出悽厲的哀嚎。
我騰身一跳,將匕首緊抓在手中,斬出一片雪亮的銀弧,正要乘勝追擊,門板後卻伸出一隻手,繞到鬼影腦門上,輕輕壓住了一張黃色的符篆。
接著大姐又是一道悽厲的慘呼,身體漸漸變得朦朧起來,化作一股白煙,朝著符篆中匯入進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鬼燈尋人
雲收霧散,露出一張掛著招牌賤笑的臉,兩顆小眼仁黑得發亮,對我笑嘻嘻地說道,“小寒,乾的不錯!”
我說你丫的,原來一直躲在門背後看我出醜!
張小餅拍手站出來,搖頭正色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你進展很快,這兩個月的經歷,已經讓你從頭到腳煥然一新,可在你身上,總缺少一種修行者的氣質,我思來想去,覺得這或許是因為你歷練太少,缺少與人交手的經歷所致。”
我說我要個雞毛的修行者的氣質,幹活的時候有你不就成了嗎?
張小餅眨了眨眼睛,說就算是左手和右手,也難免有顧忌不到彼此的時候,咱倆又不是連體嬰兒,怎麼可能時時刻刻都待在一塊?可惜你又不是女的,要不然咱倆還能負距離接觸呢!
我說你丫快別說了,老子是直的,沒你這麼腐!
我指了指張小餅抓在手心中的那枚符篆,說你打算拿著大姐怎麼辦?
張小餅笑而不答,望著一片狼藉的靈堂,說你可把人家這兒禍害得夠嗆,門都差點被你踹倒了。
我說生死之間的反應,哪能顧得上愛護花花草草?這裡交給我來收拾,你趕緊找個地方把這大姐超度了吧。
張小餅卻說,“先不急,這大姐對我有用,有了她,我們今晚應該能找到那個擄走小孩的傢伙。”
我說啊,你什麼意思,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張小餅嘆氣道,“你覺著大姐變成了鬼之後怎麼樣?”
我說還能怎麼樣啊,凶得很!
他點頭,說對了,鬼魂的能力大小,來自於胸中所存的那股怨氣,這大姐是橫死的,臨死前有親眼看著自己兒子被人擄走,你猜她記不記得那兇手的氣息和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