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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彩點點頭,有把洋娃娃湊到嘴邊,避開我小聲說道,“小妹妹,你別害怕,那個臭林寒只是看著嚇人,他其實挺有愛心了,你快告訴我們,到底是誰害了你,我們怎麼去找他,放心,姐姐會保證你安全的。”
小彩是鬼妖之體,對於普通鬼魂有著天然的克制能力,那小鬼似乎很聽她的話,嘀嘀咕咕了一陣子,小彩回頭說道,“走吧,我已經查清楚那個人在哪裡了。”
我跟隨小彩的步調,很快就走出了小鎮,轉而進入山道,行走了不久,一座隱匿在叢林中的茅草屋便遠遠地呈現在了眼中。小彩停下來,指著前面那破茅屋,口中低聲道,“哥哥,前面就是了,不過這附近的死氣很濃郁,好像被人布置了法陣,我對法陣不擅長,要不你來看看吧?”
我對這些道門中的奇門遁甲之術,同樣是一知半解,硬著頭皮上前觀摩,心中卻越來越驚詫,這法陣中的布置之法,恰好與玄真老頭傳給我的聚陰邪靈陣極為相似,莫非是出自於茅山?
我立馬就震驚了。
我那便宜師父曾經對我說道,萬法同源,術道並沒有所謂的正邪之辯,哪怕是惡鬼修羅,但凡可以放下屠刀,也能得成正果,所以修道在於修心,至於術法究竟是何出處,倒是無關緊要。
所以茅山自然也有養鬼的大能,只是茅山養鬼術一向光明正大,養的也是孤苦無依的遊魂,怎麼可能先將活人害死,再拘了魂魄去培養厲鬼呢?這時邪派所為,不能為正道所容,這躲在茅草屋裡的傢伙,究竟是不是茅山弟子,他怎麼會茅山的聚陰邪靈陣?
懷著這種狐疑的心思,我緩步走到了前面,小心翼翼邁開九宮步,一點點朝著那小屋子靠近。
我對陣法沒有什麼研究,好在玄真老頭曾經告訴過我一些簡單的破陣步驟,加上布置這法陣的人,其實對於陣法知道也並不太怎麼精通,所以憑著對於氣感的捕捉,是我能夠險險地避開對方的監控。
當我靠近小屋不到兩米時,卻見那小木棚的大門兩側,左右各有一個泥塑的瓦翁,在我的氣感捕捉下,那瓦翁中居然飄起了一股粘稠的黑色氣霧,在空中翻滾,格外的陰邪,心中頓時就不太好了。
倘若真是茅山中出現了敗類,我該怎麼處理呢?
這個念頭久久地盤踞在我內心,我思襯了好久,才小心翼翼避開了那兩個瓦翁,將目光沿著門縫輕輕滲透進去。小屋中點著十分昏暗的煤油燈,有個穿著道袍的傢伙,手中正抓著一個破碗,另一隻手抓著小木片,正在屋子當中砌神像。
那神像僅僅完成了一半,看不出他到底想要砌成什麼,只是一邊砌,這人嘴裡卻一邊發出頗為陰狠的咒罵聲,“你們這些討債鬼,快給我吃,喝飽了血就要幹活……”
我凝神觀望,發現那神像基座下有著更加濃郁的怨氣散發出來,極度陰森,想必他砌的神像也必定不會是三清祖師,而是某位邪神。
我的視線主要定格在這人的道袍上,儘管屋子裡的光線比較昏暗,但我還是看清了,這人身上穿的道袍,明顯就是屬於茅山弟子的,目光也在一點點變得低沉起來。
這世間,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有人自甘墮落,為了追求力量而步入邪門歪道,我沒有資格去管,畢竟選擇什麼方式去修行,是對方自己的自由。可茅山卻不一樣,我得蒙師恩,一向以茅山弟子自居,怎能親眼看著茅山弟子墮入魔道,而睜一眼閉一眼呢?
我情緒激動,立刻就打算推門而入,可當雙手放在門上的同一瞬間,頭頂上卻傳來“砰”的一聲響,黑漆漆的夜幕下,某樣暗黑色的東西忽然掉落下來,我下意識就往後側身,躲開了這暗處墜落下來的“暗器”,雙腳站定之後,定睛一瞧,才發現掉在地板上的,居然是一塊帶血的布巾。
布巾上面沾滿了鮮血,裡面好像裹著什麼東西,正在微微地蠕動著,我心中詫異,正要靠近的同時,卻感覺那大門附近的兩個瓦翁全都開始顫抖起來,瓦瓮上的封土紛紛炸開,一股濃黑的氣息傳遞出來,化作冉冉黑煙瀰漫著生氣。
在那濃黑的霧影當中,有一隻森白色的手臂,緩緩從瓦翁中伸出,一下搭在瓦翁邊緣的口子上。
“是誰?”與此同時,屋內的人也發現了外面傳來的動靜,隨著一道利嘯聲時候,兩個瓦翁同時炸裂,繼而瀰漫出一股濃腥的腐爛屍液,黑霧縈繞之下,兩隻森白的鬼臉一前一後地朝我飄來。
我伸手正要去抓,小彩卻快我一步,身體形成一道青綠色的光影,閃電般躥到了空中那兩張陰厲怪臉的面前,雙手在空中抓取著,將那兩張鬼臉揉成一團,鼻翼微張,一下就吸了進去。
那兩隻看門的惡靈還沒來得及亮出爪牙,便被小彩吸收得一乾二淨,隨即她心滿意足地伸了個大懶腰,說好飽啊,還有沒有別的?
這吃貨……
我正覺得無語,忽然門內傳來一聲爆吼,有道梭子性的亮線閃電般射出來,直奔小彩胸前射去,“好膽,竟敢悄無聲息潛入這裡,你到底是誰?”
沒等那道光線靠近自己,小彩已經輕輕揮手,之間光影流動,形成一道氣牆,將這暗中襲來的暗器擋在了外面,隨後她口中一聲嬌叱,雙手穿花結印,暗器被小彩輕輕抓在手中,反向投擲過去,大喊道,“姑奶奶愛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