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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保安把我的銀行卡攥得緊緊的,撒丫子就跑開了,完全不顧自己還在上班。
我喝多了酒有點上頭,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爬樓梯回家,就算是閻王爺現在進了家門,老子也不管了。
我豁出去了,愛來不來!
我把從地攤上買來的軍刺藏好,扎進了袖口,恍恍惚惚地跑樓梯,上了四樓,正要掏出鑰匙開門,卻發現我家大門口居然蹲著一個穿著綢子黃袍的年輕人,正神神叨叨地燒著黃紙。
大白天看見這個,我直罵晦氣,在酒勁刺激下,兩三步走到他後面,一腳對準他後背踹過去,“誰特麼讓你在我家門口燒紙?”
可這小子後背卻好像長了眼睛似的,看都沒看就躲開了。
我一腳踹空,收不住勁,腳下晃立不穩,歪歪斜斜地就要倒向門口。
他反手把我帶了我一下,將我的身子扶正。
一抬頭,我才看清楚這個大白天在我家門口燒紙的傢伙居然長得蠻清秀的,年紀差不多和我一般大,皮膚白淨,只是眼睛有點小,笑起來帶有幾分猥瑣。
他一張嘴,咧開滿嘴整齊的白牙,“這位居士,你家是不是鬧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我皺眉打量他好幾下,他頭髮好長,卻並不垂肩,而是在腦門上盤了幾圈,還用筷子紮起來,穿著打扮像個古代的小道士。
只是那一身衣服破破爛爛的,褲也松松垮垮,他腰裡別著一根線頭,褲子上有疤,好些已經磨爛穿孔了,我隱約看得見他穿了一根紅內褲。
這一身打扮實在太騷包了,我都懷疑是不是哪個進城打工的鄉村非主流。
可偏偏這年輕人長得很俊朗,一字眉,雙眼清澈如水,仿佛可以看得見皓月星辰。
“你誰呀?”我酒勁上頭,偏著腦門問他。
“我叫張小餅,師承龍虎山,是個小道士!”他笑了,一臉清澈,滿口白牙很乾淨。
第19章 根本沒有大師
這個年代還會有道士?騙人的吧!
我渾身酒氣,說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在我家燒紙錢?
小道士笑了,“我燒的不是紙錢,是符篆。”
我指著滿地的灰燼,“都燒沒了,你說什麼都行,誰叫你來的!”
他一臉神秘地望著我,笑了一聲,“這位居士,相識就是有緣,我看你氣色不太好,這兩天慎出門,最好待在家裡比較安全。”
我很不耐煩,抓著他的時候,喘氣問道,“你說你是道士,那你懂得如何抓鬼嗎?”
小道士抽回手,還是那副賤兮兮的表情,“鬼魂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藏在人內心的魔鬼,你要防的是人,而不是鬼……”
我平時不喝酒的人,剛才在值班室里卻連續幹了好幾杯,撐到上樓早就醉醺醺的了,聽不懂這小道士究竟再打什麼機鋒,很不耐煩地一揮手,
“你不行就算了,反正我錢也花了,小道士你走吧,別站在我家門口。”
“你先別急!”他忽然在我肩上拍了一把,臉上帶著神秘,“我就住在五里橋下面的橋洞,居士酒醒之後最好過來一趟,找我好好聊聊。”
“神經病!”目送小道士離開後,我低聲罵了一句。
五里橋下的橋洞,那不就是有名的乞丐窩嗎?感情這小道士是個討飯的!
我罵罵咧咧地開門,將手機重新充好電,開機後,發現幾個未接電話,都是顧雪打來的,也沒顧得上接。
這段時間我腦子裡一直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高燒沒退乾淨,加上喝了酒,進屋倒頭就睡,迷迷糊糊的,還能聽到自己發出來的鼾聲。
這一覺睡得無比暢快,我從白天一直睡到了晚上,差不多七八點鐘的樣子,我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了,摸索著打開了燈,將手機從充電器上拔下來。
一看來電顯示,我立馬就竄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聽鍵,
“叔,你找到大師沒有?”
“找到了,小伙你快下樓吧,我開了倆麵包車,在樓下等著你!”胖保安笑呵呵地地說道。
我一聽就樂了,這胖保安拿了我的卡還挺會辦事,居然搞了輛麵包車接送。
我匆匆忙忙下樓,經過小區物業辦公室,有個穿著保安服的老頭子推門從裡面走出來,手上拎了一疊單子,攔住我說道,
“小伙,你是403的住戶吧,這物業費該交了,拖了兩個月,再不交我們就要給你斷水斷電了。”
我頓時不高興了,下午剛把銀行卡給了胖保安,這孫子這麼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明知道我沒錢了,還找個老頭攔住我手物業費。
我心裡不高興,卻沒表現出來,忙道,“大爺,你通融通融,再過幾天我就該發工資了,到時候一塊交行不?對了,我和陳剛還一塊喝過酒呢,他沒跟你說過我的情況?”
胖保安的名字就叫陳剛,我把他說出來,希望這大爺能夠看在自己同事的面子上,先讓我緩個一兩天。
誰知這保安大爺卻直接把臉蹦起來,“什麼陳剛何剛的,就算你爸是李剛也沒用,最後給你一天時間,再不把物業費繳了,停水停電沒商量!”
得,這幫物業的,收錢的時候是孫子,催款卻個個像大爺,斷水斷電怕什麼?我特麼命都快沒了,哪有功夫顧得上理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