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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自己也能獵殺不少小型野物,但麋鹿太大了,它奈何不了,每回嘴饞了就來找我,而我也從未讓它失望過,花了三個月功夫把這傢伙撐得肥大了一圈,變成只胖猴子。
麋鹿很膽小,在溪邊喝水時不斷打量四周,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走,我便將柴刀(我下來時隨身攜帶的法刀給玄真老頭一掌震斷了,便用刀片綁著樹藤,打磨成了柴刀)含在嘴裡,輕輕踩著樹枝靠近。
正要下手的功夫,小白許是等急了,不耐煩,從後面推了我一把,我沒有防備,身子下意識一個前傾,發出不小動靜,麋鹿聽到動靜把頭抬起來,見一人一猴正趴在樹冠上眼巴巴地盯著自己,一撩蹶子就跑了。
“你看你,猴急什麼?”我瞪了一眼小白,它也知道自己犯錯,討好似地咧嘴朝我笑,又是揉肩又是搓背的。
我趕緊說別忙活了,跟我一塊追,我這幾天吃的都是你採摘來的山果,放個屁都是青草味,今晚怎麼地也要見點油腥才行。
小白聽懂了,眯著眼仁“嘰嘰”叫,唰一下跳出樹冠,沿著那麋鹿就追逐上去。我也趕緊躍下了樹冠,拎著柴刀就去追,那麋鹿動作奇快,一蹬腿躥出兩三米,我是追不上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小白身上。
小白在樹藤上來回騰挪,動作一點不比那麋鹿慢,找准機會跳到了麋鹿背上,用爪子撓它脖子,麋鹿平時很溫順,可受驚之後就會用鹿角頂人,小白聰明,跳到它背上一通亂踩,它的鹿角就沒有威脅性了。
我邊跑邊琢磨,這深山老林子,入了夜很涼,不如扒了鹿皮給老頭做成皮毯子,沒準他一高興,又能傳我幾句茅山法咒呢。
我這樣想著,跑得更歡實了,不料那麋鹿被小白逼得沒路可走了,居然躥進了一片懸崖,我嚇得不輕,喊了一聲小白,大步往前跑,沿著崖口往下看,小白和那頭麋鹿都沒影了。
小白機靈,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不過這山崖下面,是玄真老頭當年堵住深淵裂縫的地方,十分兇險,偶爾還能見到不少類似“矮猴子”的異種從裡面爬出來,我便沿著崖口上的亂石堆往下爬,想找到小白回去。
落到崖口下面,連氣候都冷冽了許多,崖口下是一片白骨地,到底散落著野獸屍骸,谷底霧瘴瀰漫,視距也很短,我喊了兩聲小白,良久沒見答應,只好硬著頭皮往深處走。
這個峽谷很大,然而這幾個月以來,我們活動的範圍基本都在老榕樹附近,玄真老頭說過,那深淵裂縫雖然給他封印住了,但裡面的大批魔物卻都沒有放棄闖出來,法陣並不穩固,所以他每個月都會下去看一次,修修補補,做些防漏工作。
一入法陣中,空氣特別的陰冷,玄真老頭倒是告訴過我如何在這法陣中行走,但我對奇門遁甲之術研習不精,只能大致曉得生門位置在哪裡,卻解不透這法陣中的兇險,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踩到陣眼了。
小白膽子大,進了這法陣瞎跑,很快就沒影了,我在山谷下的亂石堆中轉了幾大圈,都沒發現它的蹤跡,心說這傢伙莫非趕著麋鹿進了法陣中心去?
這還了得?這法陣是玄真老頭為了防止深淵魔怪闖出來的絕殺陣,花了二十年時間布置,堪稱兇險莫測,外圍倒還好,除了一些幻術陷阱別無他物,可越是往裡面走,那危險就越深。
我待不住了,急忙沿著法陣中心處跑,峽谷迂迴冗長,眼見那太陽已經快落到山腰,還是沒找到小白的蹤跡,心急如焚,就想先回去,把這事告訴玄真老頭,結果沒等走出多遠,耳邊卻聽到麋鹿的一陣慘叫聲,心中一驚,急忙沿著動靜傳來的方向走。
法陣中處處是迷霧機關,小白沒有能力獵殺大型野獸,估計是這麋鹿亂闖,踩到法陣中的陷阱了,沒準小白也在,可千萬別出什麼狀況。
心裡這樣想著,我趕緊加快了步子,走過亂石堆,嗅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正要加快步子往前,卻在地面上瞧見了幾個皮鞋踩下來的印子,心中不由一緊。
玄真老頭雙腳斷了二十年,這鞋印自然不可能是他修補法陣漏洞的時候留下來的,至於我,一向被禁止過來這裡,更加不可能留下足跡,那這鞋印怎麼來的,難道峽谷中闖進了外人?
我心中捉摸不透,暗想莫非是邢斌他們知道我陷在洞子裡,帶著人過來搜尋了,倒也有這個可能,便小心翼翼沿著鞋印往前走,不一會兒,就聽見濃霧瘴氣中隱隱傳來的說話聲,
“特娘的,這裡的地形太古怪了,居然被人布置了威力這麼強的法陣,看來尊主交代的任務是沒有辦法完成了。”
第232章 操控
亂石堆中說話的兩個人,一下子就把我的好奇心給吸引了過去,這兩個,到底是誰呢?
我小心靠近,趴在了一堆亂石上,法陣中有風,還飄著大霧,這些東西屏蔽掉了他們的感應,因此倒也沒有發現背後有人靠近,我趴在上面偷偷打量,發現兩人身上都有血,初始以為他們都受傷了,然而看那神態卻都不像,一轉身,瞧見地上還趴著一個人,眼珠子立刻就瞪圓了。
在這兩個闖入者的身邊,趴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我熟悉、並且認識,正是三個月前,陪我在那山洞石壁中亂竄,並且最終給我掩護著逃離了山洞的熊士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