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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一肚子陰險壞水的賈師爺顯然懷著痛打落水狗大主意,趁我在和龍爺對掌時被他所傷的骨節眼上,居然獰笑著跳出來,要與我一決雌雄。
我周身的氣血都在翻騰,被龍爺那一掌震得嘔血半升,就算喝再多板藍根,一時半會也補不回來,此刻又哪裡能是他的對手?短短的兩輪遭遇,身上已經給這傢伙的精鐵骨扇劃出無數道口子,鮮血淋漓,傷口處又麻又癢,一陣火辣辣的疼。
排除那些心計,這位賈師爺顯然也是一個高手,儘管他四肢都不健全,當初給那大墓中坍塌的碎石砸成了殘廢,實力也大打折扣,卻仍舊不容小覷,我根本不在正常狀態,獨木難支,給他滑得渾身都是血跡。
一旁的邢斌和何偉看見我吃虧,也急吼吼地想要加入戰團,卻給這姓賈的一掌一個,拍得吐血狂退,跌落地面爬不起來。
“狗ri的,你……”何偉是個硬漢子,給賈師爺抽空拍了一掌,半邊胸膛都塌陷了,仍然掙扎著想要爬起,可雙手支撐著身體,尚未爬起一半,便在吐血的悲憤聲中再度跌倒,雙眼翻白疼得暈死過去。
我的心在不斷地下沉,每一秒鐘的僵持,都代表我距離死亡又更近了一份,賈師爺似乎並不急著想要弄死我,而是玩起了貓戲老鼠的手段,圍著我不停轉圈,每一道勁風想過,我身上便給他劃出一道傷口,劇痛中聽到他充滿戲謔的冷笑,
“小子,你不是想找我報仇嗎?我人就在這裡,你為什麼還不弄死我?”
我氣得胸腔都快要爆炸了,奈何傷勢太重,根本發揮不出全力,反倒在於他的糾纏之中,被劃成了一個血人。
失血過多的我感覺到有一絲冰冷,已經快要握不住手上的刀了,正在迷茫之際,暗處卻驟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呼嘯聲,有一根被削尖的樹枝,迅速從我的腋下穿過,撞擊在了正要刺進我胸口的精鐵骨扇之上。
砰
巨響震動,我腳下一軟摔落地面,掙扎著把頭抬起來,卻見賈師爺一聲悶吼,直接給那樹枝穿胸而過,留下冒著潺潺鮮血的血洞。
第254章 太嫩了
傳聞中,這世間有一門栽葉飛花的絕跡,那是修為步入天人化境之後的絕頂高手才能施展出來的手段,僅僅只存在於傳說當中。而此刻,兇悍的賈師爺卻給那一根樹枝貫胸而過,這手段雖然不屬於真正的栽葉飛花,卻也相差不遠了。
我落地後眼神一亮,陷入絕望的內心再度湧現出幾分光明,奮聲大喊道,“玄真老頭,你再不來我就死了!”
“哼,真是沒用,教了你三個月,還是這麼不堪一擊!”耳邊傳來一道滿含慍怒的低吼,緊接著那暗夜中的遠方,便有一道身材矮小的黑影,在叢林中不斷地起落,跳躍著趕往了這邊。
“是誰?”龍爺智珠在握,本以為要拿捏住我們不過是件極其簡單的事情當然,以他的能力的確很簡單,卻料想不到途中又橫生枝節,不曉得出哪兒殺出一個身材矮短的小老頭,眼神中精電暴涌,又是一枚透骨釘射向了暗夜之中。
叮!
透骨釘在空中迸發強光,滑行飛快,卻在即將命中目標的前一秒忽然偏離了軌跡,巨大的力量全都砸在了邊緣的一塊岩石上,爆響聲傳來的同時,岩石粉碎炸裂,而那道在暗夜中不斷縱跳起伏的黑影,也驟然出現在了每個人的視線當中。
依舊是標誌性的鳥窩頭,一頭蓬亂的長髮,用布筋將一頭烏黑充滿了油垢的長髮扎在了背後,玄真老頭黝黑得如同碳灰一樣的老臉上,充滿了難以遏制的怒火,對著怔在哪裡的龍爺歷吼道,“哪裡來的黃毛小子搗亂,這地方不是你該來的,快滾!”
龍爺一頭銀髮,看著也有五十好幾了,然而比起存活了將近一個世紀的玄真老道,卻也不過是個黃毛小子罷了,那一手“栽葉飛花”的本事震住了每一個人,包括龍爺在內,大家都沒有人亂動。
此刻倒映在龍爺臉上的唯一表情,只有深深的震驚,他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對著玄真老道一拱手,說前輩,不知名諱,能夠賜教?
玄真老頭落在了一塊石頭上,對著龍爺一揮手,說我嘛,無名無姓,一個被世間遺忘的小老頭,哪裡能有什麼名諱?小朋友,你帶著人進山大肆殺戮,將我這個孤苦無依的老頭子避世隱居的山谷搞得烏煙瘴氣的,也玩夠了、折騰爽了吧?
玄真老頭其貌不揚,黝黑的臉皮配上樹皮一般的褶子老肉,一圈一圈的都是“年輪”,一身的酸腐氣,上衣碎成了布條,形象分外邋遢,然而就是這個其貌不揚的小老頭,此刻甫一出現,卻震得龍爺不敢放肆,即便被人稱作“小朋友”,也只能欣然接受,
“想不到這窮山惡水居然是個藏龍臥虎之地,倒是我失算了,打擾前輩避世雅興,實在該死,還請前輩見諒。”
面對著畢恭畢敬,朝著自己抱拳行禮的龍爺,玄真老頭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說我呢,小半輩子都陷入深山裡,也過慣了隱士獨居的生活,就好個清淨無為,看不慣有人喧譁,你帶著這些人到我家門口明火執仗地到處嚷嚷,連地皮都快翻開了一層,究竟是為何?
老爺抱拳說道,“打擾前輩雅興,是晚輩的錯,不過這峽谷中卻有一物,晚輩志在必得,一旦將這碧魄珠拿到手上,我自然會帶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