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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他指了指後頭,流著口水說,小寒,你看見那家夜總會沒有,門口迎賓台上站著兩個大洋馬,一米九的大高個,金髮碧眼的,我也就在電影上看過洋美女,也不曉得這些國際友人水深不深,不如……
我死死抓著錢包,說你玩蛋去,那大洋馬是咱們能玩得起的,就這點錢,進去點杯啤酒還差不多。
張小餅就把連搭聳下來了,說道,“我想騎的是大洋馬,卻不想喝馬尿!”
縣城不大,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又回到醫院。其實張小餅嘴上不著調,這個點也沒心思瞎搞胡搞,他指了指醫院門口,“大洋馬不要了,兜里揣著錢總讓我心裡痒痒,不如就把這點錢給了老田兩口子,咱也落得個清淨。”
我正有此意,就點頭說好,去樓下買了兩包豆奶,覺得醫院的東西死貴,想繞到別處去選,張小餅說來都來了,就別到處走了,探病是個心意,不在這幾十塊錢上計較。
我倆索性什麼都沒買,找個紅包,又把那一千塊現金封好,正要上樓交給老田,路過醫院門口的花罈子,張小餅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角,“小寒,我們繞道走吧。”
我還沒聽明白,花壇里就蹦出個女人,大半夜披頭散髮,眼眼圈紅紅的好像是個鬼,大步就朝我們跑過來,我喝罵一聲,“呔,哪裡的邪魔宵小,敢上大爺面前蹦!”
張小餅按住我,說你是不是傻?白天算命那個女人,車子都停在外邊呢!
我“啊”了一聲,那女人已經跑到跟前了,抓著我的手就不放,“大師,我下午又進醫院檢查了,醫生還是看不出什麼毛病,居然建議我去看精神科。你們救救我吧!”
我這才看清,拽著我的女人的確就是下午算命的那位,她臉上的妝容哭花了,眼角掛著淚痕,腫得好像桃子一樣,抓著我的手就是一頓哭求。
醫院是公眾場合,來來往往人多,好多路過的人都好奇朝我們這邊打量。我實在架不住這些人看猴戲一樣的眼神,加上這女人又哭哭啼啼,抓著手不放我離開,我能苦笑道,“大姐,能不能先找個清淨的地方說道說道,就算要幫忙,我也得知道全部過程吧?”
她臉上肌肉抖動,糾結了一會兒,然後站起來鞠躬,說謝謝先生。
得,大半夜探病,又碰上事了!我感覺自己就事個屎殼郎蛋子,滾到哪兒都是一身騷。
我這一身手段,十之八九都是張小餅教會我的,真正的“先生”站在後面,搖頭晃腦也不說話,我就回頭說道,“小餅,那不咱們就出手幫她一次?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嘛,再說了,老田家那邊可還欠著高額的醫藥費呢,咱們這一塊錢也是杯水車薪。”
張小餅就說,可以考慮!
簡單了解,這女人告訴我自己姓熊,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是個小主管,她有個男朋友,是三年前認識的,做的是煤炭生意,家裡蠻有錢的,可是有家室,承諾過會為她離婚,只是兩三年了,一直沒動靜,熊女士為那男人打過幾次胎,身子骨漸漸也不行了,結果最近,那男人居然不怎麼跟她聯繫了,她也是心急,就使了個心眼,告訴那男人自己懷孕了,不給出說法,就大著肚子上他家鬧去!
我對這些八卦新聞一點不感興趣,張小餅卻聽得津津有味,進了咖啡館,點了兩杯熱茶,讓熊女士繼續往下說。
熊女士愁眉苦臉,說那個賤男人害怕我去他家鬧,當天就過來求我了,說願意給我一筆錢,讓我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以後各過各的生活。
我說這事跟你撞邪有什麼關係?
熊女士說,“後面還有,你先聽我講下去,我說肚子裡懷了孩子,實際是沒有,是騙他的,劉哥(也就是熊女士的姘頭)也不傻,在江湖上有點勢力,我怕他知道我在說謊,找我麻煩,所以就……”
“就怎麼了?”我沉著臉問道。
熊女士說我去就酒吧隨便找個男人,然後跟他開房,想辦法讓自己懷上,可是這種辦法沒效果,正發愁呢,逛街的時候碰巧遇到一個算命的老頭,他看出我有心思,主動提出幫我。
我樂了,說這老頭可真有本事啊,多大歲數啊,還能讓你快速懷孕?
熊女士說你誤會了,我就算要找,也找年輕身體好的,怎麼可能陪那個算命的老頭滾床單呢?他給了我一塊玉,讓我佩戴在身上,還請了一個陶瓷娃娃,用紅線綁著,讓我系在床頭,每天上一炷香,說是這樣就可以讓我懷上。
聽到這裡,張小餅臉皮子一抖,忙說那塊玉呢?拿出來讓我看看!
熊女士低頭說,“怪就怪在這裡,當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洗完澡就一直戴著那塊玉,可第二天一醒過來,玉已經不見了,然後我就感覺肚子有點疼,開始也沒在意,臥床休息小半天,慢慢就不疼了,可後來……問題就出現了。”
第129章 蓮花童子
我問她出了什麼問題,熊女士就講,“最開始是做噩夢,夢到有個小孩站在床邊,他就站在那兒看著我,眼珠子很亮,半夜沒開燈,我也看得很清楚:再然後,就是上個月開始,我總是無緣無故地想嘔吐,吐也吐不出來,上醫院檢查,醫生卻說我什麼問題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