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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算反應過來了,原來這白猴子是故意帶我到這兒,是為了讓我去見它主人,我說這白猴子怎麼這麼通人性,一點都不怕生人呢,原來它是被人飼料長大的。
不管怎麼說,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能夠看見一個人,我心中倒也蠻高興,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老人家,你怎麼也在這兒?他看了看自己膝蓋下空蕩蕩的雙腿,說我當年從山頂掉下來,就一直定居在這兒了,一晃,差不多也該有二三十年了吧。
我很詫異,說二十多年了,這怎麼可能,你靠什麼生活呢?這老頭對我沒什麼惡意,招招手讓我過去,我便大步朝他走過去了,“老人家……”
誰像我畫只說到一半,這人卻忽然探手,死死扣住了我的手腕,氣勁一吐,我渾身都酸麻了半邊,像條死魚般摔倒在樹上,接著綁著在他身上的樹藤自動垂落下一些,老頭把臉湊過來,惡狠狠地盯著我,並且一掌朝我天靈蓋劈上來。
掌風如電,宛如黑壓壓的一片雲彩,我腦仁劇痛,感覺頭頂仿佛跨下了一座山頭,緊接著腦門“嗡”了一聲,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228章 交易
我見識過的高手倒也不算太少,然而如果風輕雲淡的一擊便能將我制服,隨手一擊卻讓我感覺烏雲壓頂,絲毫沒有反抗之力的傢伙,估計也只有當初在巴國古墓中的那位玄虛真人了。
這老頭究竟是什麼來歷,為什麼反手之間就能將我如此輕易地控制住?
這些問題,我都顧不上去細想,電光火石之間,那隻手便輕輕壓在我頭頂上,接著就是一股泰山壓頂板的氣息,讓我腦仁劇痛,雙眼一閉,人也徹底昏死過去。
我意識還在,心中卻唯有苦笑,難道這次要死了嗎?
可我並沒有死去,醒來已經過了一個晚上,當我睜開迷茫的雙眼,感應到頭頂射下來的刺眼太陽光的時候,渾身頓時就縮緊了,下意識要坐起來,一想到那老頭揮手間便能將我制住的可怕,頓時又不敢再動了,靠在樹幹上面偷偷眯著眼仁打量他。
老頭背對著我,也不知在做些什麼,我醒來之後一點動靜都沒發出,他卻仿佛有所感應,回頭用那隻獨眼看著我,嘿然一笑,說小伙子,醒了為什麼也不起來。
我情知自己一舉一動都在對方感知下,根本隱瞞不住,這才強撐著爬起來,忍著渾身的酸痛,說前輩,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
他說哦,沒什麼,你試著運行一下氣,看看胸口還有那種酸澀感沒有?我聞言一愣,趕緊將注意力集中在丹田,卻驀然覺得自己的氣息稍微變得渾厚了一些,之前被那麼多毒蟲咬中,傷口本來又酸又麻,可一覺醒來,渾身卻感覺一片自在,連呼吸都變得輕鬆了許多。
我心中大喜,可腦子裡卻更納悶了,難道他昨晚將我打暈過去,只是為了替我治傷?這老頭行為也太古怪了吧?
不等我爬起來,老頭已經來到了我身邊他雙腿斷裂了,走路完全依靠綁在腰上的那些藤條,也不知究竟用了什麼法子,那些藤條卻可以隨心移動,看著分外神奇。
我心中暗凜,聽聞張小餅說過某些將修行路子走到了極致的人,是可以隨行操控外物的,不過這樣的宗師級高手常人一般很難見到,莫不是幾近於“道”的人物,難道眼前這位長相猙獰古怪,渾身散發著酸臭味的老人,也是修行中頂尖級別的高人之一。
我很震驚,心中所想的全都寫在臉上,或許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老頭搖頭笑了,說我只是個孤寡沒人問的老頭子而已,你不必這麼緊張。
他嘴上讓我別緊張,然而我繃緊的心情卻死活放鬆不下來,這老頭舉手投足間展現出來的那種魚萬物契合的獨特氣場,仿佛與整個天地間融為一體,讓我格外驚詫和壓抑,坐在他面前,感覺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
見我這個樣子,他又笑笑,說昨晚抱歉了,我在你身上察覺到了一股深淵氣息,雖然微弱,卻在不斷壯大著,還以為你和那些魔怪是一夥的,所以……
我怔住了,站起來問道,“前輩,您所指的深淵氣息到底是什麼?”他獨眼中射出一道冷光,看了看我,說你不知道?
我搖頭,說我的確是不知,還請前輩明示。他又指了指我的胸口,說你身體中就存在一位。
我心中一跳,這種連兜襠布都給人看穿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硬著頭皮說道,“原來前輩已經看出來了,有沒有法子驅除?”他獨眼看著我,說你很像將這玩意弄走嗎?
我點頭,說是的,不管是誰,相信都不喜歡在身體中住著一個魔鬼,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瘋暴走吧。
老頭頭上的藤條落下,在我面前盤腿坐下來,說這萬事呢,都講究個緣法,這玩意是伴隨著你的出生,打娘胎裡帶出來的東西,他若是滅掉了,你可能也就跟著消失了,事情都兩面性的,成道成魔,只在一念之間,或許留著它,也是一件好事。
我想了想,隨後點頭對著老頭說道,“多謝前輩指點,我懂了,您是想告訴我修道隨心,求的就是本心二字,求仁得仁,只要我保持一顆本心不動搖,就算再大的魔性也壓的住對不對?”
他點點頭,說你小子慧根還不錯,我昨晚幫你導氣,檢查你氣息的時候,發現你體內的氣息頗為混雜,既有龍虎山的太上登隱咒,又有一股我從未見識過的修行法門,頗為繁瑣,連我也難以探清究竟,甚至體內還被種下了我一位老友的精血,不知你師承何處,能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