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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餅說那你覺得呢,他應該住哪兒?我摸了摸鼻子,說這種地方對於莫大先生這樣的人物來說,未免太寒酸了。范進笑笑,拍著我的後背說道,“林寒兄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莫大先生一輩子痴迷於制器,不為外界所干擾,向他這樣的人,對物質上並沒有什麼要求,就連這房子還是我大伯送給他的呢,之前住著破瓦寒窯,比這裡還要破舊。”
說話間我們大門已經被一個年輕人打開了,出現在門口的並不是傳聞中的莫大先生,而是一個只有十五六歲、稚氣未脫的青年,五官十分清秀,唇紅皓齒,膚色也白。
范進立刻揮手跟他打招呼,說莫晗小哥,莫大先生呢?
為我們開門的人叫莫晗,是莫大先生晚年新收的土地,同時也是這位老先生遠方的侄子,十分靦腆地衝著我們一笑,說伯父正在後院等著各位呢。
我們急忙走進了小院子,從外面看起來,這院子比較破舊,進了小院又是別有一番洞天,雖說布置並不豪華,不過院子裡卻零零總總,拜訪這很多木質的器械,還能瞧見幾個巨型的風車在轉,下面用很小的鐵絲連接起來,院子裡人工開鑿了一個魚池,那些洗鐵絲全部都連接到了魚池下面,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這位小兄弟十分熱情地將我迎進了裡屋,穿過大堂,不久後便進入了一個小廳,有個穿著棉襖的乾瘦老頭正站在窗台邊緣修建盆栽,見我們到了,便將臉上的老花眼鏡栽掉,回頭看著我們,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我和張小餅身上。
他說這兩位小兄弟面生得很,可是你們在打聽我的住處?
我和張小餅趕緊上去,抱拳行禮。莫大先生鬚髮花白,看上去就像個賦閒在家的老教授,並沒有老派江湖人那種倨傲的氣勢,擺擺手說不用,我雖然幫江湖人打造了一輩子法器,但我卻並不是個江湖人。
隨後他擺了擺手,對默立在一旁的莫晗說道,“給客人奉茶吧。”
他侄子立馬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眾人落座之後,莫大先生先是把目光轉移到了范進身上,說小范,你大伯進來還好吧?
范進對這位制器大師是非恭敬,立刻站起來說道,“承蒙大師關照,我大伯最近身體還行,一直念叨著要親自前來拜訪你。”
莫大先生笑了笑,說范志鵬整天忙著處理俗物,哪有時間來拜訪我這個老頭子?隨後莫大先生將目光轉向了我這邊,說兩位小友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是有事情想要拜託我這個老頭子吧。
我趕緊站起來說道,“老先生果然慧眼如炬,是這樣的,有位前輩給我留下了意見法器,可惜僅僅只是半成品,還欠缺了一些鍛打火候,那位老先生明言,這世上除了您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幫我修補法器,所以晚輩斗膽,想請前輩再出手一次。”
莫大先生捋了捋鬍鬚,語氣忽然變淡了許多,說你可知道我的規矩?
我說還請老先生明示。他說我呢,早在三年前就決定金盆洗手了,這些年找上門央求我鑄造法器的人倒是不少,不過都給老夫一一回絕了,小兄弟,這種話以後請不要再提了。
我愣了一下,真沒想到這位老先生原則這麼強,連個條件都不講便一口回絕。
其實這種人往往才是最難打交道的,他雖然說的平淡,然而語氣卻不留半點商量的餘地,而且到了他這個歲數,普通的交換條件已經很難打動他了,想來我要說動這位大師出手並不容易。
我趕緊又附身再拜道,“前輩,您是當世大師,想必也是喜愛法器之人,我這雷擊木劍受了九轉雷劫,只剩最後一劫,便能大功告成,原本得知老先生金盆洗手,晚輩不應該再來叨擾,只是這麼好的材料若是折手在了庸匠手中,豈非可惜?”
“九轉雷擊木?”莫大先生眼睥開闔了一下,將茶杯輕輕放下,抬頭看著我說道,“這世間還真有這麼極品的鑄劍材料?若真有,你不妨拿來給我看看。”
我急忙取下了背後的雷擊木劍,解下外在的包裹,雙手遞給了大師。
他眯著眼睛,在我的雷擊木上掃視了幾眼,很快眼神就離不開了,急不可耐地接過去,拿在了手中細細把玩,用手指摩挲著刻在上面的符文,謂然長嘆,說想不到,還真給這老傢伙找到了……
“大師,您……”我不太能理解他這話的用意,低聲反問道,“您說這種話,莫不是認識當初贈劍給我的那位前輩?”
他將木劍緩緩擱在了茶几上,看著我說道,“玄真子這老頭消失了整整三十年,還沒忘記曾經跟我立下的賭約,你可是他的傳人?這老傢伙現在可好?”
看來果真是認識的。
我心中一喜,又忙著問道,“玄真子前輩的確是贈我這把雷擊木的人,可前輩您又是怎麼知道贈劍者是他呢?”
莫大先生嘆了口氣,說他呀,畫符制篆的手法我再清楚不過了,看見這木芯上刻出來的符篆,我自然一眼就能認得出來,當世間,能夠在符篆之道上有此成就的已經不過一手之數,我和他是認識了幾十年的老朋友,又怎麼會不知呢?
第448章 冷漠
聽到這些話,我心中喜不自勝,這位莫大先生居然和玄真老頭還有這樣一番交情,當真是讓我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添油加醋,說是啊,玄真子前輩臨終遺言,說您老的鑄劍之術精妙無雙,有巧奪天工的造化,這鑄劍的最後一步還需要由您老人家親自完成,當世之間除了金陵莫大先生之外,沒有任何人具備這樣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