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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浸入棺液之中,那玩意黏黏滑滑的,有點兒像是鼻涕,沾在手上很粘稠,並不像我想像中的冰寒一片。反而還帶著一點淡淡的溫度。
屍體浸泡在棺液中,哪怕保存得再完好,估計也會有不少屍液摻入其中,我想想都覺得噁心,伸手下去一撓,沒碰著什麼物件,就想把手抽回。
可後背頂著那把匕首,我卻絲毫不敢這麼做,只能硬著頭皮去摸屍體的後背。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摸索,我終於抓到了一樣東西,有些沉,不過我還是費力地將其提了出來。
手上的東西浮出了棺液表面,我瞧見是一方巨大的盒子,是用玉石做成的,被逛液浸泡得發黑,上面還留著一個小孔。
我將這玩意小心地提出來,勇哥迫不及待地問,
“這是什麼?”
我怎麼可能知道,但礙於受制於人,不敢有半點嗦,便將手上的石頭小盒放在棺槨表面。
勇哥大步走上來,撿起了地上的絲綢,對著石頭盒子擦了擦。
表秒的棺液散去之後,被他用一塊賣批包裹住,翻轉過來,仔細地看了一下這上面的印文和小孔,回頭朝著白紙扇說道,“盒子上面有個小孔,應該需要鑰匙才能打開,要不要直接毀了,看看裡面裝著的是什麼?”
他抓著石盒,似乎在徵求白紙扇的意見,
而白紙扇卻是苦著臉一笑,“不瞞你說,這石盒的鑰匙,我本來應該是有的,下墓前我家龍爺廢了好大力氣,才從一個古董商人手中弄到了一個鐵片,也是依靠那鐵片上的文字記載,我們才發現了這所大墓。”
勇哥迫不及待,“既然有,為什麼還不趕快拿出來?”
白紙扇面無表情,說丟了。
丟了?
勇哥就差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能弄丟?”
白紙扇看著勇哥,十分平靜地說道,“進山的時候,我們不熟悉這附近的環境,便找了一個獵戶帶路,誰曉得那獵戶居然趁我們不注意偷走了那把鑰匙,後來老疤追上去,一刀把這獵戶砍翻,找了好久,卻並未找到那把鑰匙。”
聽到這裡,我心中下意識“咯噔”了一下,很自然地想到了我和張小餅在外面山上發現的那具獵戶屍體,我記得埋屍的時候……
我偷偷將手摸向褲兜,隔著一層布,褲兜里的小鐵片硬硬的,散發著冰涼。
難道我無意識從屍體手中拿到的鐵片,居然是開啟這盒子的鑰匙?還真是神奇!
我低頭瞧著。勇哥則豎眉一瞪,長滿橫肉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兇橫,陰森森地呵斥白紙扇,“那就是說,這盒子沒辦法打開了?姓賈的,說好了大家放下仇恨好好合作,你不會藏私吧?”
白紙扇淡淡地說道,“如果我真要藏私的話,何必將這話講出來?我倒有句話想要問問你,那偷走我鑰匙的人,究竟是不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
“你什麼意思?”勇哥沉著臉說道。
白紙扇卻是一聲輕笑,“看中這大墓的人,就只有我跟你,指使那獵戶從我這裡偷走鑰匙的人,難道還有第三個嗎?”
勇哥沉聲道,“並不是我,你所說的鑰匙並不在我手上。”
白紙扇一臉不信任,“別裝了,還是快些把東西拿出來,打開這盒子,讓兄弟我也開開眼吧。”
這兩人雖然處於合作關係,但彼此顯然並沒有任何信任的基礎,當棺材中最後一件寶貝也浮出水面之後,暗中積攢下來的矛盾,自然也就爆發了。
勇哥自然不是善主,氣哼哼地反駁道,“姓賈的,你不要含血噴人,東西在你手上弄丟,怎麼反倒要到我頭上!”
第78章 圖窮匕見
這一吵,墓穴中的火藥味變得十分濃郁,兩人都眯眼對視著彼此,大有一觸即發的味道。
“兩位爺,先別吵了,要我看,還是先把這石印帶到上面去,找個見光的地方琢磨該怎麼打開吧!”
那斷了半隻手的眼看著局面不可收場,趕緊站在中間和稀泥。
“放屁,馬三,你到底和誰是一夥的?”寶貝動人心,勇哥之前強壓火氣,與這白紙扇合作開棺,此刻既然東西已經到手,便沒有必要再裝作一團和氣。
聽到勇哥這一聲呵斥,馬三一愣神,很自然地說道,“勇哥,我當然是跟著你的!”
“既然是這樣,你快幫我把石印撿起來!”勇哥說道。
“行!”
馬三當即彎腰,伸出那隻還算完好的手去撿地上的石印。
“別動!”白紙扇一聲暴喝,陰陰笑道,“兩位,這是打算過河拆橋嗎?”
勇哥和白紙扇形成了對峙,冷笑道,“姓賈的,你們長沙幫跟我們袍哥會的恩恩怨怨,積攢下來也有幾十個年頭了,你真覺得我會跟你合作,將這裡的東西平分?”
圖窮匕見,一切都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勇哥臉上橫肉一抖,笑得十分得意,“既然東西已經找到,誰能拿到手上,靠得就是自身的本身,你若覺得不甘心,儘管上前來搶奪試試看。”
出乎預料,白紙扇居然一點都沒有憤怒,他從背後抽出一把精鋼摺扇,慢吞吞地講道,“你現在跟我翻臉,不過是仗著身邊還有個幫手,人數上占點優勢罷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