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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氣勁在炸響,沒有半點留情的一掌印在了這老小子的胸口上,他胸口的肋骨齊斷,“咔擦”聲響起一片,半邊胸腔都塌陷了下去。
當刺耳的骨頭斷裂聲,我露出了代表勝利的微笑,嘴角微微勾起來,按照常理,就算這傢伙再厲害,硬挨我這一印,就算不死也得半殘。
然而事實卻並未如同他我所預料的那般發展,這傢伙明明肋骨都折斷了,卻並未露出半點悽然決絕的神情,反而一聲歷吼,翻身將我撲倒在了地上。
頃刻間我察覺到了一股陰暗氣息在遊走,賈師爺身上莫名浮現出了一股詭異的氣場,這些仿佛源自深淵地底般的陰寒氣息,在他經脈中遊走,活躍著,居然傳導到他胸口中受傷的地方,漸漸將胸口塌陷下去的血肉給彌補了起來。
“這是……”我腦門一亮,心中忽然就冒出了一個怪異的念頭,失聲驚呼道,“你連羅煙鍋入魔的法子都學會了?”
他狂笑不止,猙獰扭曲的五官堆積,仿佛來自無間地獄中的惡魔,朝我發出刺耳的奸笑,說對,當時你們忙著逃命,那丫頭也跑了,就只剩我和姓羅那老不死的倒在山洞,之後我在他身上搜出了《種魔經》的殘片,哈哈,老天爺讓我留著一條命,就是讓我入魔啊!
他的胸腔骨頭被震得碎裂,血肉卻在紛紛被彌補回來,整張臉都在黑氣的縈繞下陷入了扭曲,指甲倏然暴漲,拉伸了一大截,如鋼刀利刃,朝我脖子中抹過來。
這傢伙必然是通過某種邪術,將自身煉製成了行屍一般的魔物,受了這麼重的傷都沒死,讓我心中駭然無比。
比起像人,此刻的賈師爺更加像是一頭殭屍,那指甲鋒利,宛如淬過火的鋼刀,我這血肉之軀哪裡能夠承受得住這個?
我自然不會給他拼的兩敗俱傷的機會,生死危機的關頭,重重法咒在我腦海中不斷盤旋,口中大喝一聲“洽”,全身肌肉臌脹,如同鐵板一般,反手過來,去掰扯賈師爺尖銳的指甲。
他手腕給我死死掐著,非但進不了半寸,反而有一股刺激的電流,朝著他腐臭的身子裡沿襲而來,他厲聲大喊,恣意地狂笑著,“為了活命,我早就拋棄了這具肉身,你以為普通法子對我能夠有效嗎,哈哈,你太天真了!”
他滿臉青獰,不斷地抖動著,五官扭曲到了極點,反倒不顯得那麼猙獰可怕了,好像這個人原本就應該這麼長似的。
我見法印對他無效,倒也沒有氣餒,在他後背上猛拍一掌,這傢伙吐血歷吼,抱著我一陣翻滾,兩個大老爺們好像許久未見的情侶,死死糾纏著,知道的以為我們是在拼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做什麼醃的苟且。
我沒有專攻武學套路,只從張小餅那裡學到了一些粗淺的擒拿功夫,儘管這幾個月受到了玄真老頭的指點,但畢竟時間太短,而且貪多也嚼不爛。他傳我許多法門,我都還沒來得及參透,此刻和賈師爺緊抱在一起翻滾,倒是吃了不少的虧。
這傢伙既能動武,也能修術,而且身手也十分強硬,好在斷了一條胳膊,故而眉頭那麼氣勢洶洶,即便如此,卻還是捶得我雙目臌脹,幾乎快要吐血。
與人近身纏鬥是我的弱項,時間耽擱越近,對我越是不利,我只能反壓他在地上,藉機擺脫糾纏,就這一瞬間,他身體中又有無數暗黑色的氣場在游移,竄進我身體當中,讓我渾身很酸麻冰涼,反應滿了半拍,給他一腿踹飛,身子跌飛老遠。
馬勒戈壁的,難道老子苦修了這麼久,還鬥不過一個殘廢嗎?
心中火焰沸騰,讓我整個腦門都充、血了,我雙手撐地爬起來,將地上的長刀抓起來,抖手一拋,刀刃在空中疾閃,朝著他腦門落下。
這老小子身體一陣翻滾,避開了我的長刀,爬起來身子一竄,朝著峽谷中另一個方向狂奔。見他要跑,我背後的小白嘰嘰叫喚,居然沿著石頭爬上去,從他頭頂躥下,整個身體都趴在了賈師爺脖子上。
小白揮著爪子一通狂撓,在賈師爺那半邊完好、白淨的臉上留下道道血痕,他痛吼,狂喊,憤怒大罵,“你這個該死的畜生,給我滾!”
“小白快回來!”我追之不上,眼看著賈師爺將彎曲的手爪子往上一揮,急忙大喊小白。然而出聲時已經晚了,小白被這老小子一掌拍中了肚子,嘰嘰慘叫著栽倒,落地時七竅都已經噴血。
“小白!”我目呲欲裂,心中滾滾的殺意在咆哮著。
第238章 陣中腐屍
或許在很多人眼中看來,小白只不過是一頭畜生,就算死了,也並不值得讓人有太多值得可惜的地方,然而對我而言,一切卻並非如此。
這三個月以來點滴相處,已經讓我和這猴子結下了一定的友情,畜生心地單純,善良,並不能理會人世間的爾虞我詐,儘管這猴子有些調皮,時常跟我惡作劇,然而在我內心深處,卻選擇將它當做是朋友。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慘死在別人手上,換了是你,你會怎麼做?
我憤怒,所有的殺意就猶如即將要噴發的火山一樣浮出水面,然後我狂奔向前,在這狹窄的亂石堆中一個疾縱,跳到了小白身邊。
它口腔中噴著血,奮力地咧開嘴,似乎想要朝我露出一點微笑,不過沒等著白猴子徹底笑出來,咧開的嘴角便僵硬在那裡,連眼睛裡的光芒也黯淡了,毛絨絨的爪子搭在我肩上,也徹底給跌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