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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暴怒的我正要還擊,視線定格在李淳風那張陰冷的臉上,卻聽到他在大喊,“這賊人兇殘得很,大家併肩子上,一定要為靈英師叔報仇!”
察覺到他的眼角中流露出來的得意和陰狠,我腦海中頓時划過一道電光,強行將內心的憤怒壓制住了。
我明白對方的打算,他想逼得我暴怒,出手反擊,好正大光明地下令將我格殺,我身陷重圍,這裡又是茅山腹地,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挑遍整個茅山。
一旦我和他們動起手來,必然會被坐實了罪名,引來更多茅山弟子對我展開圍攻,到時候不僅無法沉冤昭雪,還會成為茅山宿敵,甚至被人當場格殺都有可能。
想到這裡,我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在暗嘆背後這人布局精巧的同時,也強行壓制了自己的衝動,冷笑不止道,“你們說人是被我殺的,口說無憑,何以證明?莫非茅山只會仗著人多欺負人少,構陷無辜的外來者?”
第600章 可以確定
瞧見我並未上當,而是老老實實地跟他們擺事實、講道理,李淳風的臉色反倒變得有點不自然了起來,在他的設想中,憑空受人誣陷、野蠻對待的我,本該奮起反擊,在這諾大養心殿中殺上一個來回,最好能造成一定規模的弟子傷亡,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然而如今的我,卻選擇了按捺住不動,這讓他感覺很憋屈,有一種蓄滿了力的拳頭砸在空處的感覺,未傷人,反倒讓自己憋悶得幾乎吐了一口血。
我沒有動,茅山的人也不太好直接對我進行強硬措施,畢竟這裡還是個講道理的地方。
李淳風重新斂容,看著我冷哼道,“事實俱在,難道你還想狡辯?”我說,哪裡的事實,你們說靈英真人的死,是因為被我下了毒手,那麼請問證據在哪裡?
他沉著臉說道,“你來到養心殿之前,難道沒有上過秀女峰,你可曾和靈英真人有過交集,為何你剛走,她老人家就中毒身亡了?”
我只是笑,笑地很大聲,“雖然我此前的確見過靈英真人,卻可以保證最後一個見過她的人絕不是我,你們這樣憑空污人清白,就因為我見過她一面,就說給她下毒的人是我,未免太過於武斷了吧。”
“你胡說,師父生前最後一面見的人就是你!”那個秀英女道士站出來,指著我喝問道。
我笑吟吟地注視對方,反問道,“據我所知,秀女峰女弟子門人上百,我從秀女峰山腳下離開之後,靈英真人便回山了,你敢保證在她毒發的這段時間內,沒有任何女弟子跟她接觸過?”
“你……”秀英道士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口中厲喝道,“大家不要聽這兇手胡攪蠻纏,一起上,快把這個賊人抓住!”
我說慢著!李淳風眯緊了眼仁,問我還有什麼話好說?我的目光緩緩掃在每一個人臉上,沉聲講道,“靈英真人之死,必有蹊蹺之處,各位會如此著急想要抓捕兇手,也在情理之中,只希望各位不要被奸人所利用,我個人的榮辱沒有關係,可涉及到茅山千百載的聲譽,可就不好了……”
“大師哥,我看這小子說的還有一定道理,靈英師叔的死因,的確很蹊蹺,要不,我們還是暫時把人扣住,交由茅山刑堂長老來公審?”就在李淳風思慮著應該如何駁斥我的話之際,從他身邊卻站出一個模樣頗為清秀的年輕弟子,附在他耳邊建議道。
“好,此人私闖我茅山嘉川長老諭令,單不說靈英真人是否是被他害的,就沖這一條罪名,也別想輕易離開茅山!”李淳風沉著臉,看不出心裡是什麼表情,默默凝視著我說道。
我笑道,“你放心,此來茅山,不達目的我絕不會輕易離開的,你們也無須防著我逃跑。”
我猜測,李淳風之所以會聽從那個茅山弟子的建議,估計是心中也存在著一定的顧慮,茅山並不是個不講理的地方,就算有人擺明了要針對我,也不可能同時勾結數量這麼多的弟子。
雖說守在養心殿外的眾弟子各個群情激奮,勢要捉拿我這個“殺人兇手”,可在聽完我一番話之後,還是有不少露出沉吟目光的人,顯然,並不是每個茅山弟子都傻,他們同樣也對靈應真人的突然死亡,表現出了十足的疑惑。
接著,李淳風嚴肅道,“來人,給他上鐐銬,林寒,我勸你還是乖乖跟我們走吧,不要逼我動粗!”他這話,威脅意味甚濃,仿佛是在做最後的嘗試,想要挑釁我直接與他們翻臉。
然而我卻是一個永遠不會跟隨對手腳步的人,只要不當場翻臉,便還是自證清白的機會,為今之計,一動不如一靜,語氣經歷過一場苦戰廝殺,最終被他們擒獲,十分憋屈地被押解會刑堂,甚至當場擊斃,還不如忍氣吞聲,先跟隨他們走上一遭。
隨即,有人給上了鐐銬,推著我朝大殿之外走。
我一邊走,心中卻在默默盤算著今天發生的事情,直覺讓我感到,茅山中分明是有人在針對我,這其中自然少不了李淳風的參與,不過他一個二代弟子,想必並不是事件的主謀,而且靈英真人的死更是讓我莫名震驚,平心而論,靈英真人的本事不錯,能夠成為茅山幾大長老之一,實力自然是不同凡響的。
就算是我,也沒有把握能夠在正面交手中取勝於她,所以殺她的,多半是熟人,也唯有熟人給她下的毒,靈英真人才會全無顧忌地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