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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陳警官這人,除了眼界格局比較小,心地還算善良,至少對得起自己身為一個警察的本分,我因為顧雪的關係,對警察的印象還不錯,便笑著讓他坐下來,說你不在病房裡養傷,大半夜跑出來幹什麼?
小鎮子黑燈瞎火的,入了夜也沒有幾盞路燈,就剩醫院這邊還亮著。陳警官看了看頭頂黑漆漆的夜空,抽著悶煙說道,“人救回了,可罪犯也跑了,這傢伙這麼兇狠,簡直不像是人,跟個野獸似的,到底該怎麼抓呢?”
他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故意說給我們聽。
張小餅哪裡猜不透他這點心思,就笑笑說道,“你有什麼想講的,就不要拐彎磨腳了。”
陳警官尷尬地咳嗽一聲,說兩位都是有本事的人,我能不能代表鎮上,請你們加入協助,一同幫我們破案?
我剛想說沒問題,張小餅卻揮手將我打斷,奸笑著說道,“這破案嘛,是你們警方的責任,讓我們兩個外人幫忙,怕是插不進去手,而且我們還得急著趕路,所以……”
陳警官忙說,兩位,這麼凶的傢伙,你們不能撒手就不管啊,那幾個小孩的慘狀你也看到了,小虎子倒還好,傷得不久,明天去了縣城還能搶救得回來,把傷養好蹦蹦跳跳地上學,可另外兩個小孩一直昏迷到現在,能不能撐到天亮都說不清楚,誰的心不是肉長的,難道你們就沒點動容嗎?
張小餅裝腔作勢,說哎呀,這個有點難辦,不瞞你說誰都有公益之心,可我們出門走得急,身上又沒帶什麼盤纏,這會兒錢也花光了,我大舅那邊催得急啊,這跋山涉水的,起碼還有一個星期才能趕回去。
這小子信口開河,講得有鼻子有眼,說不瞞你說,我大舅病了,眼看著快要不行了,我們兄弟兩個在外頭討生活,也是得了信才急著趕回的,沒錢買票只能翻山越嶺地走,所以時間上嘛……
陳警官聽明白了,急忙拍著胸脯子說道,“能有多大事,不就是兩張火車票嗎?我明天就上縣裡申請,替你們報銷了,另外,辦成這事還有五千塊獎金,你們說中不中?”
這人一著急,居然蹦出個北方口音。
我憋著笑,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到可以考慮考慮,不瞞老哥你說,農名工討薪不易啊,我們兩兄弟身上是一個子都沒有了,要不也不至於走山路,被暴雨衝進江里了。
第111章 匯報工作
彼此混得熟絡了,稱謂上也就沒什麼計較,趁著天還沒亮,我們談及了自己的一些事,我的話真真假假,主要是為了配合陳警官聊天。
他說自己是個軍人家庭,父母在省城有點實力,年紀輕輕的警校畢業,本來靠著家裡的條件和關係,也該奔個好前程,可惜去年在辦一樁案子的時候,不小心警槍走火,將犯罪嫌疑人弄死了。為這事差點進了號子,也是靠著家裡的關係,才免除了一場禍事,被“發配”回了老家。
他本名叫陳斌,年紀比我和張小餅大一些,翻過這一年就到而立之年了,出身一個紅色背景家庭,到了這個歲數,卻沒混出個鳥樣,說起來他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說到最後,陳斌講道,“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二世祖,靠著家裡那點關係,都是用下巴看人,老實說我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還沒服過誰,可兩位今天的表演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他說自己今天就真服我了,窩心巴適的服!幫他破了這案子,大家就成朋友了。以後有什麼難處,一句話的事,誰說不能辦,誰是王八蛋。
多個朋友多條路,有了共同上山抓賊的這段“革、命友誼”,陳斌也不對我們生分,人家一個紅二代,雖然是暫時落了難,可以後前途無量,既然肯跟我們攀交情、交朋友,我和張小餅自然也不敢拿捏架子,都說了很多掏心窩子的話。
天不亮,陳斌就打電話去了縣裡,找來一輛警車和救護車,將我們分別裝進了車裡。
那幾個小孩傷得太重,鎮上醫療條件不行,必須去縣裡的大醫院進行治療,老田兩口子上車,又是抹眼淚,又是唉聲嘆氣,說這娃的醫療費得多少,砸鍋賣鐵也不知道夠不夠?
我和張小餅在老田家住了幾天,也把這老兩口的生活水準摸得一清二楚,也就剛過了溫飽線,要說錢的話,還真是拿不出多少,就找陳斌商量,說要不那五千塊獎金我們就不要了,等事情搞定,轉給老田吧?
陳斌說這事還用不著你們兩個操心,既然是朋友,我曉得這事該怎麼做,不瞞兩位說我家還有點底子,這孩子看病的錢不算什麼的。
我和張小餅都對他說了些感謝的話,陳斌充分發揮出了身為一個“富二代”的豪氣,揮手說屁話,當朋友這點忙都幫不了,那還能算朋友嗎?誰說客套話那就是在打臉了啊!
別說,這陳斌也是妙人一個,相處久了下來,我發現這大戶人家的子弟還真就和咱們這些屁民不一樣,時下流行“仇富”,都覺得富二代要能力沒能力,要教養沒教養,就是靠在父輩餘蔭下好乘涼的二世祖,我卻不這樣認為,人家富二代憑啥就不能有素質有能力?
光說陳斌對這件案子的重視程度,就對得起身上的警服了。
去了縣裡,兵分兩路,老田家兩口子送了孩子去醫院,我和張小餅則跟在陳斌身後,去了趟縣城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