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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住想笑的衝動,說好,既然你有這種覺悟,那我就儘快帶你離開,護送你回老家。隨後我又把目光轉向張小餅,說你要去找那位姓趙的前輩,時間也差不多了,既然找到了線索,就即刻啟程吧,我得陪著浩子回一趟老家。
相處兩個月,我和張小餅結下了十分深厚的友誼,可以算作是人生中難能可貴的知己,談到要分別,有些依依不捨,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離鄉這麼久,我也該會老家去看看了。
張小餅也是一臉不舍的表情,說小寒,咱們兄弟之間不說客氣話,我先去找那位前輩,等完成師門囑託交代之後的任務,我再抽空找你去。
我說行,那就先這樣吧,江湖路遠,咱們後會有期!好男兒請生死,重離別,一番依依不捨的告別之後,我們各自沿著不同的方向出發,離開了何涼縣城。
由於害怕遭到對方的報復,我們並沒有大大咧咧地出城,而是經過一些簡單的喬裝改扮,之後由我帶著浩子,張小餅則跟著先拜的吧兄弟,分別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離去。
謹慎起見,我們並未搭乘汽車,雖然這樣比較快,可是買票需要一些繁瑣的手續,還得拿著身份證才能購到票,這極有可能暴露我們的行蹤,所以短暫商議之後,我們選擇了步行。
西南片區山高水遠,一旦鑽進林子,就算這姓秦的手段再厲害,也沒有法子找到我們,離開城郊之後,我們便轉向了山坳口,進入深山不到半小時,我忽然有所警覺,拉著浩子潛入了一堆草叢。
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問這是要幹嘛,我看向這小子,說你先把衣服脫下來看看。
浩子雖然不解,但見識過我的手段之後,對我也有一種近乎盲從的信任,立刻將上衣解了,露出白生生的肉來,別說,這小子細皮嫩肉的,皮膚白又細,反倒有點像是個女人。
我讓他把背轉過來,浩子照做了,露出背面,我頓時察覺到在他的後背之上,留下了一個漆黑的印記,只有指甲蓋一般大小,感應之下,卻瀰漫著一股深沉的氣息管不得我這一路總覺得心驚肉跳的,原來浩子給人種下了標記。
我把手按在上面,輕輕壓了壓,問他疼不疼?浩子說一點都不疼,根本沒什麼感覺,小寒,我背上到底有什麼?
我說你背上的東西呢,應該是給那個興許的通過什麼秘法,種下了印記,這種印記對你本身應該沒什麼危害,只是方便追蹤,只要還沒離開何涼縣的方位,對方應該就能通過這種印記將你的行蹤找到。
浩子臉色發白,問我該怎麼辦?
我說你也犯不上著急,這點小伎倆,我替你抹除就好了,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相比對方的人應該也已經追上來了。
一聽說身後還有追兵,浩子就嚇得直哆嗦,說我特麼的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厲害的傢伙,非要死盯著我不放?我笑笑,就跟他講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幫傢伙殺人越貨,為的無外乎就是那點黃白之物罷了,誰讓你小子倒霉?
浩子不敢說話了,我讓他不必這麼緊張,懂得利用這種追蹤法門的並不會太多,追兵估計也就那麼一兩個,只要咱們抓住機會,反過來伏擊一下子,危險未必不能夠解除。
不知不覺間,面對各種各樣的危險,我已經能夠從容不迫地去面對,屏住呼吸後,我將身子低俯在草叢之下,數著時間慢慢等待。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在我們的來路附近就有了點動靜。聽到動靜,我更加小心了,都不敢將腦袋抬起來,輕輕壓著浩子的後腦勺,兩人都死死趴在草地上。
我選擇的伏擊位置比較好,用眼角餘光還能略微看到一點來路的動靜。就看見那山坳子下面的野草躥動,動靜越來越近了,我、摒住氣息,然後將法刀給緩慢地抽了出來,儘量讓自己的心變得平靜,不給人瞧出破綻。
修行者的洞察力並不完全集中在眼睛上,厲害的高手能夠通過氣息和殺氣來捕捉、判斷敵人的位置,所以我不能一直盯著對方,省得提前暴露了位置,那這一番苦心謀劃可就徹底落空了。
草叢中的動靜在一點一點地朝著我們這邊靠近,過了沒一會兒,林子裡露出一顆毛絨絨的腦袋,兩腮泛紅,絨毛很密集,頭大而長,鼻骨兩側各有一塊骨質突起,有縱向排列的脊狀突起,其間為溝,外被綠色皮膚,脊間鮮紅色。
山魈?
我有一點兒錯愕,萬沒料到跟在我們後面的不是人,反而是這麼一個怪物。
我這邊驚詫莫名,浩子也是壓低了聲音,說怎麼會是這種動物,上次我去野生動物園還看過一隻,只是個頭沒這麼大,這玩意不是只有深山老林才有嗎?
是中國神話傳說中,山魈是山裡的獨腳鬼怪,實則也是靈長類動物之中的一種,雜食性,多在山林里覓食,它通常吃植物,但也會吃葉子,藤本植物、樹皮、莖,纖維,性格暴躁,兇猛好鬥,能與中型的猛獸搏鬥,數量稀少,近些年,除了野生動物園之外,幾乎已經很難在野外看到了。
我倆低聲交談著,那怪物十分敏感,估計是聽見了什麼風吹草動,本來朝著我們這邊走著的,忽然停下腳步四處張望。
我趕緊用手捂著浩子嘴巴,拿眼神示意,他也知曉輕重,趕緊閉上嘴,努力克制著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