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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的氣氛很凝重,仿佛暴風雨在醞釀,孤雲子早已經氣得滿臉潮紅,孫雲鵬這聲音,等於無形中替他找到了一個情緒的宣洩口,於是他頭也不回地大罵道,“閉嘴,難道我不清楚?給我滾回去!”
果然有什麼師父,就能教出多麼囂張的徒弟,孤雲子的跋扈氣勢,遠比他徒弟更甚。表面上他是在訓斥自己的徒弟,然而那目光卻冷冷定格在范閣主的臉上,多了幾分質問的架勢。
范閣主針鋒相對,與他對視著,未發一言,然而攥緊的拳頭卻在傾訴著心頭的惱怒。
明明是在做好人好事,怎麼一下子,卻鬧成這個地步呢?
孤雲子緊緊盯著范閣主的眼睛,緩緩說道,“小范,你呢,和我也不是頭一天打交道了,青城山和龍興閣素有貿易往來,大家彼此都合作得不錯,你可知道,這次下山,我帶夠了門中的精銳,十幾條人命啊!他們都還年輕,是龍興閣未來的希望,可就因為你的固執,導致我門中損失慘重,難道不應該給我個說法?”
這顛倒黑白的一番話,讓眾人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臉色。
范閣主摩挲了一下下巴,搖頭說道,“前輩,我敬你是有德行的長輩,所以對你畢恭畢敬,一向禮遇有加,可今天,造成這場禍事的人卻並不是我,你那些弟子的死亡,是因為湖中水怪肆虐,而我們,不過是路見不平,順勢搭了一把手,而且是幫手,將你們剩下來的人全都接到了我這艘船上,你還有什麼理由,管我要說法呢?”
孤雲子看著范閣主,見他居然一點兒也不示弱,呼吸更緊了,眼神變得格外嚴厲,好像兩把刀子一般射了過來,哼聲說道,“那你的人在我們登船之際,強取豪奪,丟掉了我徒弟費勁心機得來的東西,這筆帳,又該怎麼算呢?”
范閣主臉色更加陰沉了,朗聲道,“前輩為什麼不問問,自己那徒弟身上究竟帶著什麼?大家之所以會遭到那水怪的攻擊,怕是和你寶貝徒弟背上的東西脫不開關係,我還想反問你一句,你徒弟背上的,究竟是什麼?”
兩人針鋒相對,誰都不願意服軟,卻是一起將目光轉移向了後方,而孫雲鵬察覺到這麼多目光之後,卻是理直氣壯地站出來,“真是好沒道理,你以為順便找個理由,就能把責任推卸到我身上來,我背囊里裝的全部都是符篆,法器等物品,是從沉船上搶救回來,那也是我青城山的立宗之本,被你們的人強取豪奪不成,便丟棄在了湖裡,如今反而倒打一耙,究竟是何居心?”
我眯緊了目光,孫雲鵬一再挑唆青城山和龍興閣的矛盾,難道是為了讓我們雙方火拼,好讓庫勒格漁翁得利?
可這道理有點說不過去,他畢竟出自青城山,又怎麼會為了庫勒格的事業,搭上自己的師門?還是連他也和身邊的方清羽一樣,已經徹底背叛了自己的宗門?
這樣想想,我忽然覺得後背一片森寒,茅山……青城山,皆是正道玄門的中流砥柱,可這兩個門閥之中,卻全都出現了庫勒格的叛徒,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如果說一切只是巧合的話,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我隱隱有所預感,針對正道玄門,庫勒格必然在謀劃著名什麼。
范閣主指著孫雲鵬,繼續質問道,“好,包裹的事情暫且不提,前段時間在金陵,我們斬殺水蛟的時候,你曾經出現在了庫勒格那群人的身邊,又是怎麼回事?”
那包裹已經被我順手丟進了水裡,現在死無對證,大夥都是要臉面的人,誰也不會脫了衣服下水,將那玩意打撈起來互相對質,范閣主話鋒一轉,有牽扯到了庫勒格這個邪教組織上,算是給與了對方一個有力的反擊。
果然,當事情牽扯到庫勒格這種邪教,性質一下就變了。孫雲鵬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頭頂,而身為他師父的孤雲子也勃然變色,猛回頭,對著孫雲鵬厲聲道,“這事莫非是真的?”
孫雲鵬臉色煞白,卻是陰毒地冷笑了一聲,“師父,別聽這幫人瞎說,龍興閣為了推卸責任,什麼話講不出來,我若真和邪教里的人勾結,哪有膽子出現在你身邊?”
“如此說來,就是別人故意陷害你了。”孤雲子長舒了一口氣,再度將陰冷的目光轉向范閣主,說你到底是何居心?
人總要分個親疏遠近,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孤雲子固然不會有所保留,可惜苦於沒有任何證據,我們也無法單憑一面之辭,就讓這個頑固派相信孫雲鵬早已經跟庫勒格勾搭上了,所以這矛頭,最終還是指向了我們。
並且“罪狀”還多加了一條。
大夥面色嚴肅,早已劍拔弩張。
孤雲子的瞳孔里,忽然迸發出碎玻璃一般的光芒來,接著從牙齒里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你龍興閣,這次要如何解釋?”
第520章 強勢介入
范閣主也不願再忍氣吞聲,深吸一口氣站出來,臉色反倒平靜了許多,說我根本就無須交代,你們想怎麼做,劃出道來吧!
既然臉皮已經撕破,范閣主也不是那種膽小怕事之人,目光一冷,擺明了立場。
孤雲子倒是沒有說什麼,此時他身後卻有一個頭戴發冠,面如紫玉的傢伙站出來,正是之前與我們喊過話的蔣舟,或許孤雲子顧忌羽毛,自恃身份,說不出什麼沒臉沒皮的話來,然而跟隨在他身邊的這個蔣舟,卻是個十分善於強取豪奪的主,一番話,說得范閣主臉皮鐵青,緊咬著後槽牙,恨不得開口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