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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句話沒說,將匕首緊緊抓在手上,轉身朝著那黑影逃走的方向追逐而去。
或許是倉庫中的打鬥聲太鬧騰,驚擾到了守夜的保安,我沒跑多遠,就有一束強光電筒照在我身上,幾個抓著警棍、一身橫肉的保安朝我奔來,為首的人大聲質問我是幹啥的,是不是想偷東西?
兇徒近在咫尺,我根本顧不上理會這些保安,沿著倉庫二樓上的鐵柵欄往下一滑,跳到了三米下的地面,落地一個驢打滾將沖勢緩解,爬起來,視線盡頭處還能一道隱約的影子在奪路狂奔。
我殺心頓起,立刻喊了一聲,
“別想跑!”
這一聲吼叫,既是為了震懾對方,也是在給張小餅通風報信,我未必能追得上這傢伙,但只要張小餅及時趕到,從另一面配合我包抄圍剿,除非這傢伙能夠上天遁地,否則就插翅難飛。
果然,我吼聲剛落,前面就傳來一個人的暴喊,緊接著是符紙破空的“滋滋”聲,氣浪摺疊,在空中點燃了一抹飛霞。
符紙炸開的強光灼燒著前面那人的眼睛,我又聽見一聲暴吼,那人將近兩米的身高不知被什麼撞了一下,猶如皮球般反射回來。
我急吼吼沖了上去,“你跑呀,看你長了幾隻腳,給你狗、日的全敲斷!”
第120章 除惡務盡
我這輩子,很少會生出這麼憤怒的念頭,因為我一向自詡良善,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可陳剛要殺我、羅蘭要拿我煉丹、羅倩倩在墓中對我幾番戲耍,一樁樁、一件件,每張惡毒的臉都好像點燃炸藥桶的雷管,催化我心中無窮的殺心。
直到此刻,人生路上最終捏到一個軟柿子,我豈能輕易放過他?
我縱跳起來,繞到這人身後,匕首在夜幕中散發幽冷鋒芒,斬出一抹疾電。
這大高個也不是善茬,本事不高,卻是個心狠手黑的主,察覺到背後的破空銳嘯聲,立馬反手朝我抓來。
我的匕首劃開了他的肩膀,氣勁迸發,拉開一道寸許長短的口子,痛苦令他瘋狂,通紅的雙眼充斥著暴怒,揮動蒲扇般的巴掌,在我胸前狠狠擂了一拳。
同一個地方,連續承受到兩次撞擊,我也很不好過,他的鐵拳中伴隨著一股可怕的力量,宣洩在我的五臟六腑中,我“啊”了一聲,身體前傾下意識把人抱住,落在地上滾倒了幾圈。
流氓打架,完全沒有章法可言,我的額頭,手肘,牙齒,全都化作了坐鋒利的武器,再者大高個身上一同猛烈的嘶啞、翻滾!
他伸出手指,繞到背後插向我的眼睛,卻給我用牙齒死死咬著,生生嚼下一塊肉來。
“啊!”他痛苦大喊,像頭髮了怒的野熊,直接從地上蹦起來,背上掛著我,埋頭沖向了一根撐在化工廠大門前的石柱。
我預見他的想法,趕緊鬆手,從他背後跳下,這人扭身一撞,將後背面向石柱,狠狠撞了上去,所幸我閃躲得足夠及時,否則翔都得給他壓出來。
我落地之後一個翻滾,儘快拉開距離,而對方則像頭髮了瘋的野熊,憤怒嘶吼,瘋狂撲向我。他打臉上橫肉成堆,為了宣洩內心的惡毒,幾乎已經扭曲成了一坨,那雙眼睛,爆發出刀子一般的狠厲。
可這傻大個到底還是被攔住了,攔住他的並不是我,也不是張小餅,而是幾個抓著警棍,一身橫肉的保安。
帶頭的保安身鏢體肥,一米八的個頭,體重起碼超過兩百,手上抓著警棍,威風凜凜地跳到他前面大喊,
“你個不開眼的狗東西,敢到我這片來鬧事?剛好今天輪到我值班,大爺這就給你一點教……”
這個“教”字,尾音拖得很長,那蠻熊一樣的大高個輪動風車一樣的胳膊,一巴掌下去,保安隊長整個人就飛了。
肥豬一樣的體型,卻飛得很隨意,他半邊臉都是跨的,落到地上也不曉得撞斷了幾根肋骨,哼哧了幾聲,便蹬腿倒在地上沒了動靜,臉上還冒著大股的血氣。
“殺人吶!”剩下幾個保安,都是領著死工資混吃等死的主,哪裡見識過這麼兇悍的人,這麼血腥的陣仗?
這黑臉漢子一言不合,動輒就下殺心,點燃了幾個保安的驚恐情緒,也更加刺激到了我好不容易回落的一點自尊心。
當著我的面,還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行兇,這是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裡啊。
我又一次沖了上去,這次陪我一塊沖的,還有張小餅。
他已經從倉庫另一邊繞出來,沒有多說任何一句廢話,上來就是一枚長釘,飛針激射,扎中了黑臉漢子的左肩。
這傢伙昨晚在山林中和我們進行過一場血拼,以慘敗收場,手腳雖然綁上了紗布,可動作卻遠不及昨晚那麼靈活,背著長釘子扎頭肩胛骨,宛如一頭瀕臨絕境的惡狼,發出悽厲的暴吼。
下一秒,張小餅趕在我之前,跳到了這人面前。
黑臉漢子伸出另一隻手,還打算用同樣的辦法,將張小餅扇飛。
張小餅既不高,也不胖,沒有肥豬一樣的體型,更加沒有兩百多斤的塊頭,可他就是憑著五根手指頭,含住了對方即將要砸下來的手腕。
我看見兩人在僵持,張小餅傲立當場,紋絲不動,那黑臉的大高個卻渾身肌肉發抖,露出宛如活吞了蒼蠅一般的表情。他臉上的橫肉都擠到一起去了,胳膊上的袖子爆開,青筋凸起,可那隻距離張小餅不到五公分的大手,卻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