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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紙扇並不理會這些,匆忙上前撿起了一把長刀,將焦黑屍體翻轉過來,在上面搜尋了幾下,隨後撿起摔在地上的一塊玉簡,冷笑聲不斷,
“媽的,果然又是袍哥會的這幫人,我就知道此行並不會這麼順利,這山澗老墓,吸引到的老鼠倒是不少。”
他一口一個老鼠,人命在他眼中真就輕賤得如同耗子一般,可我卻覺得,長沙幫這群專門掘人祖墳的傢伙,才更像人人喊打的老鼠!
有了別的勢力插手,更加為此行增添了不少不確定性,我心中滴血,想質問他什麼如此草菅人命,但一想到之前那撥人的下場,終是不敢開口。
“六子,墓穴在哪兒?”白紙扇將手頭上的東西一拋,回頭望著地包天問道。
地包天一通小跑,趕到白紙扇身邊,陪著笑臉道,“師爺,就在這山澗當中,我先前灑了不少麟粉在地上,讓兄弟們找找,肯定能發現!”
“找到了!”這時又有一道大喊聲傳來,眾人齊刷刷地將視線轉移福偶去,便瞧見刀疤臉手上捧著羅盤,站在了一片凸起的土包上,
“這裡的地氣最重,地脈走移,氣場全都凝聚在這兒,我這羅盤晃起來都快抓不穩了,指定是這兒沒錯!”
六子眼前一亮,“就是這兒,還是疤臉哥招子亮!”
眾人紛紛湧現土坡,果然看見這地上被灑了一層藍瑩瑩的磷光粉,在草叢中微微閃爍淡斑,看著分外神奇。
白紙扇讓大家都躲開,自己掀開一個大口袋,從裡面摸出一隻花尾的大公雞,綁上三截紅線,對準脖子就是一刀!
一刀斬落雞頭,那殷紅的雞血也沿著斷頸處灑落出來,隨後白紙扇手捧公雞,腳下像是喝醉酒一樣,晃晃悠悠地邁動步子,嘴上似乎念叨起了什麼咒語。
他拎著公雞,將雞血灑落一圈,有分別點上一柱黃香,照著西南方向拜了拜,隨即一回頭,將公雞摔在腳邊,兩步走到圈子中間,將黃香插入地面。
我瞧得一頭霧水,下意識朝羅倩倩身邊靠了靠,“他在做什麼?”
“這是升棺之前的儀式,盜墓的人也有講究,並不是扛著開山鎬亂挖一氣,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羅倩倩語氣中分明帶著輕蔑,將嘴唇一抿,不屑地撇了撇嘴。
很快,白紙扇捧著羅盤大步走回來,對著人群一揮手,“下鏟!”
一聽“下鏟”兩個自,我注意到身邊的人一個個就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刀疤臉也遞了一把鐵鍬到我手上,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腳,
“小子,該幹活了!”
這麼大的坑,當然不可能由我一個人來挖,好幾個勁裝漢子都抓著開山鎬跳上土包,奮力下鏟子。
泥土很夯實,我下了幾鏟,感覺地面土壤潮濕,帶點腥氣,正猶豫間,身邊已經有人驚呼起來了,
“血,這地下好多血!”
呱!呱!
挖到一半,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了幾隻老烏鴉,在空中盤旋著,發出嘶啞的叫聲,並盤在了一顆老歪脖子樹上,瞪著陰滲滲的瞳孔直勾勾地望著我們。
半夜聽見烏鴉叫,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白紙扇分開人群,罵罵咧咧地喝道,“媽了個巴子,平時吃飯怎麼沒見你們休息,趕緊給老子快挖!”
有個漢子把開山鎬舉起來,湊到白紙扇腳步,“師爺,你看,這土壤下真的有血!”
我彎腰,也將一塊土壤拾撿起來,湊到鼻子下聞了聞,味道濃腥,很像是人的鮮血。
我嚇得將手一松,爬上土坑不敢再挖了,幾個下鏟的人嘴裡也自犯嘀咕,都說這墓穴見血,怕是絕非吉地,挖穿了墓道,該不是鬧出什麼邪吧?
白紙扇將眉頭一皺,忽地又冷笑起來,“別忘了咱們是幹什麼?就算這墓中有什麼邪物,憑我早就做好的準備,也是手到擒來,你們別給我打馬虎眼,快挖!”
“快挖!”刀疤臉也在我屁股上補了一腳,強行將我踹回了土坑。
刀疤臉那吃人的眼神刺得我渾身一哆嗦,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挖。
土壤中的腥氣變得越來越粘稠,挖到最後,居然開始滲水,那些水全都是深紅色的,差點漫上了我的腳脖子。
這下子,連白紙扇也開始皺眉頭了,他看了看那個風水先生,低聲道,“六子,你該不會找錯地了吧?”
“師爺,錯不了,您就讓他們放心大膽地往下挖!”六子趕緊拍著胸脯保證道。
很快我也挖到底了,手中的鋼鏟碰到什麼硬硬的東西,發出“砰”的一聲撞擊聲響,刀疤臉趕緊將我擠開,興奮地往下刨土。
不一會兒,土下露出一方完整的青色石台。
那石台表面符文篆刻,很是玄妙,密密麻麻的刻滿了蠅頭小字,可惜天色太黑,我根本看不清楚。
“哈哈,齊活了!”刀疤臉一聲怪笑,將腦袋偏過去,對著白紙扇大笑道,“師爺你快過來,這兒有座石台封路,想必就是墓穴入口了。”
“把石頭撬開!”白紙扇眼眸中閃爍精光,快步衝到跟前,對著大夥吼道,
“別磨蹭,幹完這一票,兄弟們下半輩子吃喝就不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