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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厲害的魔怪已死,而剩下來的絕大多數魔怪也給小彩那驚天動地的一招給嚇唬住了,它們不懼死亡,然而萬物卻有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要麼死於非命,即便是稍微強悍一些,好不容易從藤蘿中掙脫出來的魔怪,也似乎喪失了與我們對敵的勇氣。
等待他們的,是早已經蓄勢待發的張小餅,十分輕鬆自在地補著刀,一劍一個,砍瓜切菜。
失去了對敵的勇氣,這些魔怪處在了短暫的呆滯下,有的被樹藤緊緊纏繞著,就算還有餘力反抗,也無法騰出手來反、攻我們。
“殺呀,弄死這些怪物!”短暫的震驚之後,所有人都反應過來,紛紛舉著法器朝那些魔怪奔去。對於這些嗜血魔物,眾人自然不會客氣,講究那些無謂的仁慈,事實上,每一位嶗山弟子都和這些深淵魔怪有著生死大仇,他們的諸多師兄師弟們,都曾慘死在這些魔怪的手中。
一時間山頭到處都是鮮血浸染,腥氣大盛,到處都瀰漫著粘稠的藍色鮮血。
瘋狂屠戮了兩三分鐘之後,整個場面終於徹底安靜下來,就算偶有漏網之魚,也無法再對我們構成任何威脅,大勢已去,我看見那多倉皇逃走的魔怪都主動逃回了後山,看那模樣,好似已經巴不得從那個山洞中重新擠回去一般。
屠戮掉大部分深淵魔怪之後,林子另一側也有人聲響起,卻是龍興閣所率領的大部隊趕到了,先是忙著救人,就一些受了重傷的人都攙扶回去,而先前分散開來,逃進了林子身處的玄誠真人等人也被這邊的動靜所吸引,摸索著尋找過來,當瞧見這些深淵魔怪已經被趕走之後,玄誠真人面露精細,鬆了好大一口氣,只不過他身邊那個黃臉道士瞧見我們的眼神,卻十分複雜。
大部隊從來都會來遲一步,玄誠真人受了重傷,簡單接洽之後,帶領眾弟子返回,而那個黃臉道士卻留下來對我們稱謝,言語間頗為恭敬,讓人感覺有些不習慣。
我瞧見他態度之中的謙卑,曉得這位嶗山二代弟子必然是誤會了,弄出剛才這動靜的可不是我們,而是我旁邊這個連走路都需要我攙扶的小女孩,不過這話我沒敢說,害怕一番話把他嚇死。
招呼過眾人之後,我趕緊攙扶小彩來到了避開人群的地方,她精力十分不濟,走路時有些東倒西歪,好像喝醉了酒,可把我嚇壞了。我抱著她問她怎麼了,還能不能堅持?她白我一眼,說笨蛋,我只是累了而已,讓我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就行。
我說好好,你快進去吧,要休息多久都可以。她的身體便再次變淡,形成了一股氣旋,鑽進我的槐木牌中消失不見。之後張小餅拎著范進走過來。
瞧見滿地的狼藉,范進驚惶得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問我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隔得遠遠地,他怎麼看見整片林子都好像要倒了,還以為是世界末日要來了呢。
我和張小餅相視一笑,紛紛不言。
儘管大部分魔怪都已經被嚇跑了,可這些魔頭盤踞在此,還是個令人十分頭疼的問我,簡單休整之後,我提出讓並未受傷的人再進山去看一看,萬一還有漏網之魚的話,便一刀抹殺了事,省得這些魔怪養足了精神,又來反咬一口,終究是個麻煩。
經過這一戰,讓我和張小餅在人群中的威望到達了頂峰,要曉得那些魔怪可是能夠讓嶗山掌教這樣的人都吃癟的啊,卻被我和張小餅聯起手來阻截了,儘管這其中有著很大的運氣成分,若非小彩及時出來,突然發飆,我們或許還在苦戰當中,可事事並不能讓人盡知,大部分人還是下意識就功勞歸功於張小餅和我,那幫嶗山弟子在看向我倆的時候,甚至連腦袋都不敢抬起來。
一番辛苦,我們重新返回了龍興閣的大船上,船艙里同時安置了嶗山和玄光寺的僧人,顯得頗為擁擠,大夥都累得將近虛脫,索性席地而坐,好生修養了一番。
差不多兩個時辰後,慈旋大師和經過一番調養的玄誠真人聯袂而來,向我和張小餅提出告辭。我們趕緊站起來回禮,玄誠真人目光看著我們,眼神好事複雜,良久後悠悠一嘆,說江湖未老,只是我們這一代人卻老了,看來如今的江湖,已然不再是我們的天下。
張小餅謙遜道,“真人何處此言,我和小寒不過是仗著運氣極好,才能將那些魔怪趕回老巢。”
玄誠真人淡淡地擺手,說不必自謙,這一次嶗山中了庫勒格算計,被誘入深山,幾乎折損於此,這筆帳,嶗山不會就這麼算了,現在我重傷未愈,不合適在跟人動手,只能儘早離開這是非地,你們若是要留下來,繼續尋那真龍遺冢,千萬要小心謹慎,不要重蹈覆轍,被這些邪魔外道給算計了!”
他的話,讓我們都變得謹慎起來。
先前在那孤島的崖頂上方,我們遭遇了庫勒格一行人的襲擊,怕是這魔界深淵的大門會突然打開,與庫勒格這幫傢伙脫不了干係,誰又能想像得到,這趟馴龍之旅最終竟會演變成為一場針對正道玄門的屠殺,想來庫勒格參與此事的目的恐怕並單純。
我甚至都開始懷疑,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所謂的真龍,這一切,不過是庫勒格苦心經營,專門為了針對玄門正道而精心策劃出來的一場陰謀罷了。
我提出這樣的疑問,玄誠真人卻搖頭說不是,在這座孤島上,他的確使用窺天鏡探測到了一縷真龍之氣,而且那股真龍之氣是移動著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被庫勒格的人設計吸引上山。估計是他們為了獨得好處,所以才會針對我們展開這麼多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