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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不早了,難得附近還有便利店,張小餅就說你先去買水吧,我和小寒有些累了,在外面的花壇等你,記得走慢點,別總跑那麼快,省得傷好不了。
第一天認識的時候,陳斌就給那兇徒撞裂了肋骨,雖然進行過簡單包紮,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但他這兩天忙前忙後,腳不沾地地到處跑,傷口也沒見怎麼復原,這案子了解清楚之後,最好能請假休養一段日子,才能慢慢把傷養好。
陳斌說我曉得,這點傷不算什麼,馬叔其實也說過要給我放假的,不過案子造成了這麼大轟動,大家都忙前忙後,沒日沒夜地加班,讓我一個人回醫院待著,實在是過意不去,再說,我要是不跟著你們,不就錯過這麼精彩刺激的場面了嗎?
我和張小餅都笑笑,沒搭話。陳斌說你們先等著啊,我去買奶茶,我就說我只喝礦泉水。
藉故支開陳斌,我和張小餅才沉著臉,慢慢邁動腳步,走向了花壇。
有錢人家的小區環境就是不一樣,在距離小區門口五十米開外,就有一個綠蔭環繞的小花園,花園不大,種植了很多熱帶植物,香風撲面而過,特別的心曠神怡。
而在花園深處的長椅上,還坐著一個翹著二郎腿、正在抽大菸葉的小老頭,長得乾巴巴的,臉上有疤痕,不太深,一對渾濁的老眼半眯著,像月牙,嘴裡慢吞吞地吐著煙圈,眯眼瞧著我們,“我的降頭,是給你們誰破掉的?”
第136章 垃圾
張小餅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說我們兩個都有份。
老頭“哦”了一聲,緩緩站起來,用十分蹩腳的普通話說道,“我這次來中原,是因為覺得你們中原地大物博,人口眾多,合適讓我尋找煉製鬼降的人選,花了兩年多時間,才勉強將血屍降頭煉出一個雛形,還沒長大呢,卻給你們直接掐滅掉了,還有我那侄子,應該也是被你們給弄掉的吧?”
我只是著他的雙眼,走上去說道,“你是外族人,要煉製這鬼頭降,不去自己家後院找材料,偏偏要到中原地界來攪動風雲,你說我們是管呢,還是不管呢?”
他的臉色開始變了,鐵青色,臉僵直,讓我想起了抗日電視連續劇裡面,那些動輒刑訊逼供的特務頭子,可這裡是哪兒?泱泱中華,又不是滿清年代,怎能容忍外邦欺辱?於是我也眯起了眼睛,用審視的目光回敬他,說你到底幹了多少壞事,警方那邊呢,我們已經替你聯繫好了,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拿人,你是現在講,還是等過會兒,進了局子裡再交代?
他笑了,無比地張狂和恣意,說兩個小子,有點門道,以為憑著你們那點本事,就能把我送進局子?
我往前垮了一步,大步朝前,皮笑肉不笑地講道,“中原有句老話,叫做拳怕少壯,你老爺子修行半生,本事自然不俗,可泱泱中華之地,也不是公共廁所,外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你既然到了這裡,犯了什麼罪過,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大家把話掰開了,揉碎了,到了院裡邊慢慢說,這才是你最終的結局和下場。”
他冷笑,站起來,周身有黑氣縈繞。他在念咒,餘音裊裊,依然還在半空中飄蕩。
我和張小餅都弓緊了四肢,等待即將到來的疾風驟雨。就修為而言,我倒是是個後學末進者,雖然養出了一股子蠻力,然而大家還是用的王八拳,與普通人混戰自然是神勇無比,可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還是轉眼就得抓瞎。
我依稀記得,這個老頭子好像叫巴頌,一聽就是個外國名字,他的邪術,也和中原地區的純陽道法多有不同,法印閃爍之間,手掌中有幾團幻滅的火焰,忽明忽暗地騰升起來,那火焰圍著他轉圈,居然化作無數的絲網,朝著我和張小餅慢慢籠罩過來。
“躲開!”我還在愣神,這火焰絲網中究竟有什麼古怪,張小餅識得厲害,用胳膊肘朝我身上一撞,我猝不及防下整個人都凌空飛起,接著,重重栽倒一旁,吃了一嘴的老黑泥溝,爬起來,將四朵蓮花狀的火焰,已然將張小餅團團圍住,不斷收縮,貼緊。
張小餅沒有閃避,他被那四團游移不定的火焰給圍著,也沒有太多周旋的餘地,便將中指咬破,點在自己額間之上,緩緩畫出了一道血紋。那血紋中呼嘯著生出一股摺疊的氣場,如一堵厚牆,與四朵蓮花裝的鬼火彼此撞擊、摺疊,空氣中漸漸生出無數水波狀的漣漪。
我看見張小餅,他的臉色漸漸在轉青,似乎很難承受,那四朵游移的鬼火苗子,也徒然間放亮,變大,逐漸幻化成一片火幕厚牆,將他籠罩在了裡頭。一瞬間,我連張小餅的身子也看不見了。
“老東西,快放開我兄弟!”我不能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張小餅被火海吞噬,那火焰,是通過獻祭陰魂的手段,勾連幽冥深處所誕生的冥火,對於人的魂魄,有著極強的灼燒效果,我不確定張小餅能不能撐得住,我已經準備要動手了。
主意打定,我深吸一口氣,拎著法刀,朝他快步跑去。
距離一點點拉近,我察覺到這個老東西的身體中,居然瀰漫出了一股十分恐怖的氣場,這氣場如同深淵,大有將我一口吞噬掉的架勢,我自知不是他的對手,可是為了救出張小餅,脫離火海,此刻也唯有“拼命”兩個字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