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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東西,聽見秦爺的話了嗎,現在想跪地求饒也晚了!”言語未落,白衣高個已經從袖口中摸出了一竄骨咒鈴鐺。這鈴鐺以白骨雕成,落地碰撞聲清脆,雖細小,卻在那人的法咒聲中散發出靡靡之音。
他把鈴鐺摔在腳邊,身子一陣亂晃,怪模怪樣地跳起了大神,口中念念有詞,我用氣感去捕捉,頓時察覺到滿屋子陰氣瀰漫縱橫,都沿著那骨咒鈴鐺中散發出來。
術道比拼,講究個文斗和武鬥,所謂武鬥,就是大家拳腳其上,亮功夫,拼硬招,往往非死既殘:而文斗,聽起來似乎儒雅許多,實際則更加兇險,咒術的威力遠遠強過比拼拳腳,而且很多傷都是不可逆轉的。
武鬥受了傷,還能慢慢養回來,文斗中術法比拼,一旦出了岔子,極有可能造成的後果就是魂飛魄散。
第175章 弱點
這白衣高個瘦骨踉蹌,體格與常人不同,一看就是經年累月地與陰魂厲鬼打交道,陽氣消磨殆盡,所以體質偏陰,專攻陰邪咒術。
在他不停搖擺的晃動聲中,我覺察到了一股十分陰曆的詭異氣場,如三九嚴冬,刀子般吹颳得猛烈。狂風拍打著我的面門,宛如鋼刀迫體,鋒芒盡露,層層疊疊的陰雲纏繞下,無數詭異而森然的黑色絲線在空中游移,宛如一張大網,朝我鋪天蓋地灑落下來。
邪咒,威力很強!
我眼角的餘光一直關注在秦爺身上,他臉色平靜,絲毫不見情緒上的波動,猶如一個事不關己的看客,顯得那麼優雅,那麼淡定。
這是以為吃定我了嗎?呵呵,誠然,我跨入修行的日子還太短,並不擅長持咒鬥法。
可寸有所長、尺有所短,這傢伙一臉陰邪,骨子裡都透著森森邪氣,氣勢莫名森然。然而老天爺從來都是公平的,不會厚此薄彼,往往精研邪咒的人,身子骨都會很差,這是因為長久沾染陰邪之氣,會被邪氣侵染。
以己之長,克敵之短,這是我多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學會的至理名言,當然咒術還未啟動的那一瞬間,我已經像頭豹子般對他猛衝了過去。
不動如山,一動,便是雷霆萬鈞!
我的拳頭上包裹著一層熱力,這是我勤奮修行,從不間斷的結果,左腳後撤一點,氣沉丹田,將勁氣全部都凝結於拳宙之間,將拳頭繃得挺直,朝著這人的拳頭砸去。
“啊!”我的拳風來得太快,這人到了施術最緊要的關頭,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看我視同猛虎,大有一爪子將人撕碎的架勢,他慌了,放棄持咒,將身體往後一跳,避開我的攻擊範圍,大喊大叫道,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究,我的法咒還沒有念完,你就……”
砰!
一拳收斂了勁氣,不偏不倚地砸在他鼻樑上,他鼻樑歪了,慘護著退回去,眼神里的憤怒足以化作實質的怒火,說你使詐,不算,重來!
我收回拳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我有講過,要等你法咒步驟完成之後才動手的麼?不管文斗還是武鬥,你都奉陪到底,這話可是你親自說的,怎麼這會反倒怪起我來了?
術道比拼變幻莫測,然而一上來就施法念咒的情況卻幾乎是沒有,為何?因為持咒威力巨大,卻需要耽誤許多時間念咒,這功夫,對手已經足夠把你砍成三段了!
他氣得哇哇怪叫,一把抓著上衣,猛地扯下來,露出乾巴巴的排骨肌肉,以及一身活靈活現的刺青紋身。
這刺青古怪,上面黑雲獠牙,胸口處卻紋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黑蟒,兩隻眼睛如電,釋放著攝人魂魄的光芒,蛇頭下有骷髏,森森白骨盤踞,隱隱散發邪光。
一瞬間,這傢伙的體型仿佛便高大了幾分,氣勢節節攀升,整個人變得無比偉岸,胸前癟下去的乾巴巴的排骨,也仿佛是充氣的皮球一般,在無限制地放大,膨脹,最終居然變成了一個神威凜然的巨人,朝我大步走來。
陰雲咆哮,化作漫天濃黑的氣霧,捕捉不到氣感的人,只會覺得這大廳驟然一涼,仿佛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嚴冬,然而身為一個修行者,我卻看得十分清楚,在那紋身的蟒頭之上,有一股滔天氣焰在遊走著,暴躁地用來山洪般的氣息。
這人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好似鐵錘敲打著鼓,竟然將地上的天花板砸出道道裂痕,黑色氣息化作遊走的細小絲線,每一個毛孔之中,都有黑氣滲入。
他朝我衝過來,拳頭無比碩大,膨脹的氣流在耳膜便嘶吼著,發出雷霆般的咆哮聲,這一拳,風雷涌動。
拳風尚未迫體,激涌的氣息已經颳得我臉頰生疼,我深吸一口氣,靜靜地抬起頭,對方的拳頭,在我瞳孔中倒影,不斷地放大,我整個身體的熱血都已經被調動起來了,不閃不避,與他硬撼了一拳。
他不斷膨脹的拳頭幾乎有我的兩倍大小,然而我根本就不加以閃避,怒迎上前,拳頭對碰的瞬間,咔嚓一聲。
我被一股強風撲中,身子歪斜著往後一倒,一個懶驢打滾,卸掉身上力氣,猛地竄跳起來。
而那人則哀嚎著往後退,右拳上有個深深凹痕,骨頭陷進去了,又紅又腫,估計筋骨受到了重創,沒個一兩年是難以恢復了。
十指連心,這傢伙疼的“嗷嗷”怪吼,踉蹌地後退兩步,雙手一展,居然再度朝我衝來,雙眼盡赤,說不上來的惡毒和猙獰,“小東西,看我不把你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