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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顧雪話剛開口,手機卻響了,她翻開手機蓋,又看了我一眼,“陳女士的電話。”
我說你接好了,如果嫌我礙眼,我可以去走廊抽根煙。
“這裡是醫院,抽什麼煙?”顧雪不滿地皺了皺眉,又當著我的面接通了電話,“喂,陳女士你好。”
手機音量太小,我聽不見陳芝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可顧雪聊著聊著,臉色卻慢慢變了,“好,我馬上就過來!”
撂下手機,她很利索地站起來,“你在醫院好好休息,記住手機保持24小時開機,我隨時有可能對你進行傳喚。”
我打斷她,“陳芝對你說了什麼,是不是和阿芸的失蹤有關?”
顧雪面有難色,“她說找到了新線索,可電話里不願細說,要和我當面談。”
“我能不能跟你一塊去?”聽到這話,我一下子就來了精神,著急從病床蹦下去,蹲下身繫鞋帶。
顧雪似笑非笑,“你對這位前女友還挺上心的,既然這樣幹嘛還要分手?”
我正在繫鞋帶的手指一緊,很苦澀,“物質社會,我沒車沒房,不分手留著過年?”
“切!”顧雪不屑輕哼,恢復了冷漠,
“按照規定,你也是嫌疑人,我不能把你帶過去,不過這件案子比較複雜,你必須答應我,過去之後別搗亂,更不要和陳女士吵起來影響我工作,能做到嗎?”
我忙著答應,“放心,進門我一句話都不說!”
匆匆離開醫院,我坐進了顧雪開來的警車,她車技很好,馬路上幾個漂亮的甩尾漂移,在我的指點下,很快到了陳芝所在的小區樓下。
走進電梯,顧雪將雙手抱在胸口,“你以前來過這裡?”
我臉色發白,坐了一趟車更想吐了,“來過一次,後來阿芸就跟我鬧分手了。”
顧雪似乎對我的八卦很感興趣,又問了我一些分手細節,我不願多談,把腦袋別過去,不再看她。
“叮!”
電梯停靠在十三樓,下了電梯我感覺空氣涼涼的,氣氛有些陰沉。
大門緊鎖,顧雪讓我站在一邊,自己走上去敲門,“陳女士,我到了,請開門……”
連續敲了半分鐘,沒人回應。
我皺眉講道,“據我了解,陳芝這個女人很臭美的,每次見人都要先在家化半個小時妝,你再打電話試試。”
顧雪瞥了我一眼,“女人愛化妝是天性,和臭不臭美有什麼關係,你這是偏見!”
我住口,不再言語,心裡卻多了幾分壓抑,總感覺事情不對味。
電話接通,卻一直沒人接,顧雪也不耐煩了,對著大門拍了幾下,“陳女士,你到底在不在?”
我攔住她,使勁嗅了嗅鼻孔,“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好像有,你鼻子挺靈的。”顧雪湊到門縫輕輕嗅了嗅,忽然變臉,“是血!”
我心中一緊,“難道陳芝出事了!”
顧雪沒說話,手上加了幾分力,把大門擂得“砰砰”響。
“別費勁了,防盜門怎麼可能用蠻力撞開,我去物業借鑰匙!”我撒腿沖向電梯間,急匆匆下樓。
顧雪跟我一塊下樓,我到了物業辦公室說明來意,值班經理磨磨蹭蹭的要我填表,壓上身份證。
顧雪直截了當地拿出了警官證,“我是警察,拿上陳芝家的備用鑰匙,跟我一塊上樓!”
拿到鑰匙已經過去好幾分鐘,我們跑得氣喘吁吁,跟著經理來到陳芝家門口,物業經理敲了敲大門,這才用鑰匙替我們將大門打開。
經理推開大門,第一個進去,半隻腳還沒沾上地板,就“嗷”一嗓子躥出來了,“血,好多血!”
我心裡“咯噔”一下。
“讓開!”顧雪身手矯健,推開物業經理,闖進客廳。
我緊隨其後,滿屋子血腥味讓我剛進屋就把腳頓住了。
陳芝死了!
這個中年女人穿著一套睡裙,身子半躺在沙發上,雙手反握剪刀,插進了自己胸口。
鮮血還沒幹透,暗紅色的血跡沿著傷口潺潺地冒出來,大股大股地匯聚在地板上,形成一灘褐色的血池,沿著地板擴散,觸目驚心。
陳芝瞳孔渙散,表情定格在了臨死前驚恐的一瞬間,嘴巴張得很大,五官都扭曲了,暴凸的眼珠子寫滿了陰怖和猙獰。
“臥槽,臥槽,趕緊報警啊!”物業經理腿都軟了,癱坐在地臉色發白。
“我就是警察,還報什麼警?”顧雪俏臉微白,不過她專業素質很好,制止了大吼大叫的物業經理,又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時隔不久,大批警察趕來,在屋子裡設置了警戒線。
顧雪的同事對我進行了簡單的問詢,由於事發的時候,我和顧雪一直待在一塊,所以基本沒什麼嫌疑,倒是物業經理被單獨叫進房間,詢問了大半天。
來到走廊,我心有餘悸地望著顧雪,“陳芝並不是自殺!”
“我知道,”顧雪臉色很凝重,“自殺的人不會是那種表情,陳芝看起來好像是非自願自殺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