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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張校長的侄子跟我關係很好,我這次殺人也是因為他侄子,所以他才肯這麼痛快答應介紹我到你船上來,至於他為什麼不打電話嘛,主要是因為覺得有這隻斷手就夠了。
狼哥笑眯眯地點頭,說沒錯,我很欣賞有血性的年輕人,跟著我一定沒錯,你懂得用槍嗎?我搖頭,說我殺人不用槍。他怔了一下,說小兄弟,干我們這一行的,不懂開槍可不行啊。
我平視著他,說狼哥,要不你讓我上船去試試?找個能開槍的跟我對干,我輸了,把命留在這裡,他輸了,你自然就曉得我是用什麼方式殺人的了!
他對我很滿意,大笑著拍拍我的肩,說好,老子就欣賞你這種人,上船吧,老張介紹來的人一定錯不了,放心,跟著狼哥一定有肉吃!
我只是冷笑,很順從地跟在了他背後,然後上登船,被安置進了船艙。狼哥帶我進入船艙之後,找了個位置讓我坐下來,說小兄弟,你畢竟是新來的,有些業務還不能讓你參與,你先等著,一會我們這兒會有批貨被運到寧城,我去跟接頭的人談一談,肯定會給你安排的。
我平靜地點頭,說好,謝謝狼哥。
狼哥走後,我便十分安靜地蹲坐在船艙裡面,從始至終未發一言。想不到這趟船居然是送往寧城的,這樣也好,省得我完事之後,還要親自買車票回去尋找張小餅。
這兒距離寧城並不算太遠,想必天亮之前應該就能到了。
短短不到一天時間,我就從寧城買票來到了廈門,當晚居然陰差陽錯,坐著一艘貨運船返回到了寧城,想想還真是好笑,我本以為能夠在廈門找到我弟弟,陪他好好逛逛,領略一下大城市的風土人情呢。
誰知道這次散心,居然會演變成一場蓄謀的仇殺。
船行晃蕩,在海浪的作用下不斷起伏著,我一直生活在內陸,很少能看見海,視線透過窗戶,望著一輪高掛的明月下,那隨著波浪不斷起伏的沉沉浪濤,心情也跟著浪花一般,在不斷地一起一伏,隨波逐盪著。
我很擔心林琛是否還活著,是否因為幫著人運送毒品失敗,已經被抓進了牢房,也許下半輩子都要承受牢獄之災,又或者,在黑幫的火拼中被餵了槍子,無辜橫死異鄉。
這種念頭在我腦海中不斷地盤旋著,讓我心緒不寧,總是在不斷地擔憂著林琛的處境,害怕他沒撐到我將他拯救出來,就已經慘死街頭了。
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弟弟,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找到他是我的責任。
貨船在大海航行了一整天,本來按照航行速度只需要十來個小時就能到,不過狼哥運送的這一艙貨物之中,有些東西是不能放在大白天見光的,所以他們將航行的速度放得很緩,故意拖延了整整一天。
我一直待在船艙上,並未出去過,途中狼哥過來找過我兩次,給我送了些吃的東西,又旁敲側擊,詢問我很多問題,我都一一巧妙地避過了,徹底打消他所有的疑慮。
我知道,他肯定偷偷背著我給張校長打過電話,不過已經成為一具屍體的張校長自然不可能告訴他,我是為了什麼而選擇的上船。但是電話一直打不通,狼哥必然也會對我心生疑惑,所以從始至終都不敢讓我參合進去。
不過,這些問題我都不關心,等到貨船靠岸,他最先要做的一定會是和買家交接,等交接完畢之後才會反過來調查我的來歷,到那時,我早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第二天凌晨一點左右,貨輪總算來到了寧城一個比較偏僻的碼頭靠岸了,由於我一直待在船艙中沒動,所以狼哥主動過來找我,邀請我跟他一塊下船,還說這批貨會交給一位“大老闆”,待會兒也會一併替我引薦,等我混好之後,可千萬不要忘記哥哥的好啊。
我笑了笑,說狼哥放心,你的好我自然記得!
下了船艙之後,並沒有直接靠岸,而是從大貨船轉移到了一座遊艇上,狼哥帶著我走進了遊艇,坐下來等待,身邊一堆一堆的大木箱子,看起來至少得好幾十斤的白貨。
船艙外面還有幾個拿著機槍站崗的人,我看得出,這些人應該都是真正見過雪的狠角,尤其是我身邊的狼哥,一身的殺氣,讓坐在他身邊的我都略微感受到了一點寒冷。
那麼,殺掉這些人,我應該也算是在為民除害吧?
我一直在等,等著接頭的人出現,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大概凌晨兩點左右,我聽到了汽艇馬達的轟鳴聲,然後有另一條小船,在緩緩朝著我們這邊駛來。
狼哥立刻站了起來,將身子繃得筆直,好像是為了硬接某位大人物。
兩座遊艇緩緩對接,我一直眯著眼睛在打量對面那座汽艇,直到從對面那座汽艇中走出幾個穿著黑西裝,帶著大墨鏡的傢伙登上這邊的小船之後,我微微眯緊的雙眼卻忽然閃爍了一下,滿肚子都隱藏著疑惑。
怎麼會是他!
眼前這個走過來跟狼哥對接的傢伙,居然是之前差點被我一腳碎掉了蛋蛋,為了活命而背叛周遠山的陳濤。為什麼這小子沒有被清算,然而大搖大擺過來點貨呢?
呵呵,世界真小,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狼哥走上了汽艇前面,和對面的陳濤交接,我好像聽見兩個人在爭執什麼,還聽到狼哥在質問陳濤,為什麼這次過來點貨的人不是周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