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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手的跨度,謝雲蒙明白了為什麼惲夜遙認為是一男一女的理由。
地上草皮壓垮的長度,應該是一個身高在一米七八到一米八左右的男人腿的長度。謝雲蒙是刑警,不可能完全沒有對犯罪嫌疑人外形判斷的基礎知識。
“那麼說,是這個男的受傷了,坐在這裡,而邊上的女人在用紗布替他包紮,頭髮是不小心粘在樹幹上的。”謝雲蒙說。
但這次依然沒有得到認同,惲夜遙的意見和他正好相反,“是女人受傷了,當時天上肯定下著大雨,在找不到出路的情況下,男人抱著她躲在這棵大樹下面避雨。”
“你怎麼看出來這些的?”謝雲蒙有些驚訝。
惲夜遙示意他往頭頂上面看,然後說:“這棵大樹的樹冠非常濃密,而且巨大,在這周圍這樣的大樹並不多,而且它的位置又在山谷邊緣。”
“說明有人,逃到這裡之後,因為索橋被毀的關係,想不出任何辦法可以離開,天上的雨又下得很大,是為了不至於同伴的傷口受到感染或者淋雨時間太長,才選擇坐在這顆樹底下暫時避一避。”
“當然,我以上的說法猜測成分居多。不過,你看這附近,從屋子方向過來的草皮上是不是有一些明顯的腳印。而且這坐著的痕跡邊緣,也有一些,腳尖划過地面的痕跡。”
惲夜遙索性雙手雙腳著地,在地上爬來爬去,撥開附近潮濕的月季花和灌木,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地上有一些男人的腳印,樹根底下壓垮的草皮邊緣,也好像有足間蹭過地面的印記。
謝雲蒙在聽取惲夜遙意見的同時,自己當然也在不斷的分析中。他接過話頭說:“腳印明顯是男人的,這一點沒錯,至少說明這個男人的腿沒有受傷。但是卻找不到女人的腳印。說明有可能男人是抱著女人前進的。”
“對,抱著女人前進的話,說明有可能他的手也沒有受傷,而且當時還有一定的體力,所以我判斷,就算這個男人有受傷,也應該是輕微傷,剛才在紗布上明顯浸染了大片的血跡,這不可能是一個輕微傷的人遺留下來的。”
“嗯,有道理!”謝雲蒙說:“那這裡有可能是足尖刮蹭的痕跡,應該就是男人坐在樹底下的時候,把女人抱在他身上,女人的足尖蹭到的。那說明女人的腳並沒有受傷,並且還在動。”
惲夜遙說:“不對,我反而覺得受傷的有可能就是女人的腳。”
“怎麼說?”
“小蒙,你仔細想一想,首先女人是被男人抱著逃出來的,那麼,會這麼做的原因只有兩個:第一這個女人已經昏迷,失去自主意識;第二這個女人的腳或者腿受傷了,沒有辦法自己走動。”
“其次,紗布掉落的位置大致是在坐著男人大腿的周圍,他當時如果懷裡護著女人的話,我想女人的大腿位置應該就在這裡,所以可以進一步猜測,女人受傷的可能是膝蓋以上部位。”
“之所以女人的腿會被移動,這不一定是她自己移動的,也有可能是男人為了檢查她的傷勢而移動的,或者是男人為了不壓迫到她的傷口,小心翼翼移動調整女人坐著的位置和姿勢的時候,蹭上去的。”
“小蒙,你再仔細想想剛才頭髮所在的位置,女人如果是蹲著在替男人處理傷口的話,頭髮是不可能接觸到那個位置的吧。”
惲夜遙從地上站起來,一屁股坐到壓垮的草皮位置,背靠樹幹,手同時配合自己的話語比劃著名:“小蒙你看,我們撇開剛才的話,假設如果受傷的是男人。那麼傷口在胸口的話,女人的頭應該湊在這個位置對不對。”惲夜遙的手在離自己胸口幾寸遠的地方大致畫出一個輪廓。
待到謝雲蒙點頭表示同意之後,繼續說:“如果男人受傷的是腿部的話,就算是最接近樹幹的大腿,女人的頭部位置也應該在這裡對不對?”這回惲夜遙雙手畫出的輪廓到了自己的身體左側。
謝雲蒙似乎也開始明白了,他接上話頭說:“你的意思是,無論怎麼樣,女人的頭髮都不可能遺落在那麼高的樹幹位置,這個高度,如果坐著的是一個一米八左右的男人的話,應該是頭部的位置,”
“女人的頭髮所粘的位置,幾乎與男人的頭部齊平,而且挨得很近,說明當時女人是靠坐在男人身上的,頭顱正好抵在他的肩膀上。所以頭髮才會粘在這個位置。”
“而且下雨的話”惲夜遙說:“潮濕的頭髮不是應該全部緊緊的貼在頭皮上的嗎?女人如果是處理傷口的那個人。怎麼可能會有頭髮黏在樹幹上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可能有一個女人受了重傷,一個男人把她救了出來,兩個人跑到這邊之後,發現沒有辦法下山,男人只好抱著他坐在這裡躲雨和等待救援。”謝雲蒙總結說。
“小蒙,不是可能有,我很肯定是這樣!”惲夜遙從所坐的位置站起來,一邊很小心不去破壞邊上的腳印和痕跡,一邊說。
謝雲蒙再一次為他的說法感到扶額,“在沒有掌握確切證據之前,再有根據的猜測也不能用肯定這兩個字吧!”
“小蒙,你要相信我的直覺和推斷!不會錯的。”
謝雲蒙輕輕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對於惲夜遙老是掛在嘴邊的直覺和推斷,一定不會錯這樣的說法。謝雲蒙其實並不完全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