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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同謝雲蒙所說的那樣,斷裂邊緣奇怪地顯得很整齊。
再環顧周邊,惲夜遙說了一句:“小蒙,好了,放下吧!你這樣太危險了!”
哐的一聲,木板從謝雲蒙肩上掉落下來,卻並沒有在原來的位置上架穩,而是直接擦滑過鐵索,猛的掉進了山谷下的澗溪里,激起了很高的水花。
要不是謝雲蒙身手靈活,極速縮回身子,恐怕被木板砸傷,甚至帶進水裡都有可能。
惲夜遙被這一幕嚇壞了,他不顧腳下的濕滑,站起身來,沖謝雲蒙使勁招手。
“小蒙!小蒙!!快回來吧!我心臟病都快嚇出來了,回來我們再分析!”
“好,你等一下!”謝雲蒙應了一聲,然後迅速用手指在夠得到的木板反面摳拉著,儘可能撕下一些連帶著黑色粉末的膠帶碎片,攥在手心裡之後,才慢慢沿著鐵索移動回惲夜遙身邊。
伸手幫扶好友到達安全地帶之後,惲夜遙這才鬆了一口氣,開始分析問題。
他一邊替謝雲蒙擦著臉上的污泥,一邊說:“橋板看上去好像是被人故意破壞導致斷裂的,我覺得有可能是斧頭一類的東西。”
“切口非常整齊,絕對不可能是爆炸形成的,有可能是先被人砍斷之後,然後在下部用什麼東西固定住,讓人誤以為橋板是完好的。”
“小蒙你說,會不會是有什麼人想在橋上行兇,而故意砍斷橋板製作的機關呢?”惲夜遙問,一隻手捧著謝雲蒙擦傷的手指,放進嘴裡允了幾下之後,用口袋裡的乾淨手帕替他包紮好。
謝雲蒙對他的行為早已習以為常,因為自己比較粗糙,從小到大,小遙都是比較會照顧人的那一個。
縮回自己的手,謝雲蒙看著手指上素白的手帕皺起眉頭,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小遙,你好像認識那個新來的法醫!”
“小蒙,說正事!”惲夜遙不想對小左的事情多說,他在刻意迴避著一些什麼。
“你認為我剛才說的有沒有可能呢?”
“有,可是這裡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謝雲蒙回答。
“是啊!羅雀屋有沒有發生兇殺案?這幾天上羅雀屋裡來的究竟有多少人?羅雀屋究竟和販毒有沒有關係?這一切我們都不知道。僅靠胡亂猜測的話,不可能得出真相。”惲夜遙說。
謝雲蒙接著說:“我們目前能做的只能是把這些證據記下來,收集起來,慢慢一步一步朝更深處探索。”
點點頭,惲夜遙看向橋對面,此時謝雲蒙看了一下手錶,正午12:10。
惲夜遙開口說:“我來總結一下吧,現在所發現的疑點:第一,我依然堅持邊本頤方夫婦很有可能是從羅雀屋裡逃出去的,最有可能的路途就是,斜對面靠近樹林邊緣的那個斜坡。”
“第二,橋面上的木板不知道被什麼人給砍斷了,而且每一塊都斷了好幾處,這裡面有兩種猜測:一種是有人故意破壞橋面,想要殺死某個或者某幾個經過索橋的人。”
“另一種是有人故意破壞了橋面,但是又刻意用比較牢固的方式把它復原了。讓從橋上經過的車輛不至於掉到橋底下去,可能是為了把來羅雀屋的所有人困在屋子裡,防止他們逃跑。”
“這第二種真的有可能性嗎?”聽到這裡謝雲蒙忍不住插了一句:“如此堅固的橋板本來要砍斷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砍的人力氣要非常大才行。”
“而且還不能在橋面上砍,因為有可能砍斷的木板會掉進水裡面去,必須把它們一塊一塊搬到岸邊,砍成幾截之後,在像拼圖一樣,一塊一塊拼到原來的地方去。”
“而後還要在下面用支撐力很強的東西固定住,才能保證通過的小汽車不至於出事,真的有這樣的可能性嗎?要做到這樣的話,橋板下面的固定物,必須用螺絲擰緊才行。”
“可是剛才的橋板下面卻只有強力膠帶的痕跡。完全沒有螺絲擰過的孔洞。”謝雲蒙一口氣提出質疑。
惲夜遙其實也是考慮過這個問題的,他分析說:“用強力膠帶全面封貼住,反覆多覆蓋幾層,並且在鐵索上用什麼東西勾住的話,應該也能起到很好的作用,況且,來羅雀屋做客的人不會很多,短時間內承重還是可以做到的。”
“而且用螺絲固定的話,事後破壞現場會很困難。強力膠帶就不同了。小蒙,你也確認過了,那種赤褐色的木頭堅硬程度不是一般木料可以比的,可能普通的炸藥根本炸不碎它,”
“所以犯人才想出這麼一個辦法,先人為砍斷橋面,在把它復原之後,把固定物和炸藥一起封貼在木板下面,等到炸藥炸起的時候,事實上炸毀的只有固定物,這時候失去支撐的橋面就會隨之掉落水中,讓人誤以為橋面是被炸壞的。”
“也就是說,”謝雲蒙努力跟上惲夜遙的思路,說:“不用螺絲擰緊的原因就是,需要事後將橋面完全破壞,對不對?”
“是,但沒有得到具體事實之前,這一切都只能是我們的猜測。”惲夜遙說。
“山谷底下是不可能找到任何腳印和證據了,我們也沒有辦法證明邊本頤夫婦究竟是不是從這裡出去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想辦法到對岸去,有可能隱蔽的花叢和灌木從中會殘留一些腳印和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