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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跡很寬,看上去似乎是一個受了重傷的人爬過這條路留下的。
男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顧不得多想,男人立刻撒開兩腿沿著血跡飛奔過去。
通道的盡頭是一條長長的幾乎與地面垂直的木製階梯,階梯很狹窄,但足夠一個人向上攀登了。
階梯上方是四方形的出口,光亮就是從出口外面照射進來的。
但是血跡並沒有延伸到階梯上面,而是到階梯前面一點點就沒有了,在階梯的最底下幾塊木板上面,男人可以看見好幾個殘缺的血手印印在上面。
似乎是受傷的人爬到這裡之後就沒有力氣再前進了,有可能這個人因為傷重死在了這裡或者爬到這裡之後被隨後趕來的兇手追上殺死,然後兇手把屍體帶到了別的地方。
或者……受傷的人雖然傷得很重無法行走,但還不至於喪命,這個人因為沒有辦法爬上階梯,所以自己擦掉了接下來的血跡,然後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
對於男人的內心來說,他強烈的希望是第二種結果,但世事難料,他也只能盡力而為。
抬起頭來,男人覺得就他目前所處的環境來說,除非牆壁里有新的暗格或者密道,要不然兩邊是根本藏不住人的。
唯一可以藏住人的只有階梯後面的一小塊牆壁折角,那裡因為牆壁的遮擋,頂上照下來的光亮根本一點也照不到。
從男人現在所站的角度看來,折角里顯得幽深而且黑暗,好像有什麼東西藏在裡面,又好像什麼也沒有。
壯起膽子,男人慢慢繞過階梯向折角的方向靠過去,心裡不停的祈禱著一切順利。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男人的心也漸漸狂跳不止,呼吸開始變得粗重。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開關木門的聲音,然後是一個人大踏步地向男人所在的位置走過來的腳步聲。
'怎麼辦?怎麼辦?!'
男人一時慌了手腳,但他馬上反應過來:現在只能孤注一擲了。
男人不再猶猶豫豫的,他立刻撲向牆角,把自己的身體藏進黑暗之中。
幸虧那一片陰影夠大,男人可以藏身得很完美。
進去之後,男人的身體立刻碰觸到了一個柔軟的物體,好像是一個人斜靠在那裡。
男人的頭靠近那個人的身邊,聽到了十分微弱的呼吸和呻吟聲。
感覺到有另外的人靠近身邊,牆角里的人微微動了一下,想要驚叫卻沒有叫出聲來,仿佛已經沒有力氣再發出任何喊叫了。
因為兩個人完全都看不清對方的臉,而通道里的腳步聲又越來越近了。
所以男人只好伸出手抱緊原先躲在牆壁折角里的那個人,並在那個人耳邊輕輕地'噓'了一下,示意其不要出聲。
感覺到靠在肩窩裡的頭顱微微地點了幾下,男人這才稍稍放心,把注意力集中到外面的腳步聲上。
幸運的是,外面的人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走過來之後就直接走上了階梯。
然後,停在了階梯的中間,開始與上面兩個人對話。
整個對話過程十分簡短,而且好像還沒有說完,站在階梯上的人就匆匆離開了,離開時的腳步聲還顯得十分慌亂。
上面的人所說的話男人並不能全部聽清楚,但階梯上的人所說的話男人聽得一清二楚,他總覺得話里有什麼東西很奇怪,但卻一時之間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等階梯上的人走遠之後,男人才慢慢地挪出牆角,並把原先在裡面的人也抱了出來。
等到兩個人都挪到有光亮的地方,男人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事態有多麼的嚴重。
幾乎是同時,男人猛地抱起懷裡的人向階梯衝過去,準備爬上階梯去求援。
但是因為太著急了,男人一個沒有站穩踉蹌了一下,一隻皮鞋就脫離了他的腳被甩到一邊,膝蓋撞到地面上,被撞得生疼。
顧不上許多,男人站起來之後直接踢掉了另一隻皮鞋,就這樣穿著襪子向階梯上面跑去。
幸好懷裡的人十分嬌小,沒有造成太多的負擔,男人才得以順利爬上階梯。
就在他快要接近出口的時候,突然——
他聽到了上面傳下來的幾句對話,瞬間男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停住了腳步,抱著懷裡人的手也開始微微地發抖。
“我都聽你的,只要能救出姐姐他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那麼,我要做什麼呢?”
“誘餌!”
……
結合剛才自己所聽到的對話,男人的眼神變得十分陰暗和犀利,他覺得自己剛才能夠摔掉皮鞋可真是太幸運了。
毫不猶豫地轉過身體,男人將腳步放到最輕,一步一步重新走下了階梯。
走過最後一塊木板,男人停住了腳步,借著上面傳下來的光亮,男人看向懷裡人的臉龐。
'多麼相像的一張臉啊!”男人在心裡想著。
用極輕的聲音對懷裡人說:“對不起,我不能把你交給他,但是,我一定會全力救你的。你放心的,只要他沒事,我便絕不會放棄你!”
懷裡的人似乎已經進入半昏迷的狀態,根本沒有聽清楚男人所說的話,只是一味地發出微弱痛苦地呻吟聲。
再次向出口處看了一眼,男人下定決心,就地蹲下身體,儘可能用自己所能想到的辦法對懷裡人受傷的地方做了一些應急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