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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R的心一直是懸著的,他在害怕,但不是為自己,而是為身邊的人。身邊兩個人都是那麼青澀單純,卻要面對心機深沉而又殘忍的兇手,讓他不得不憂慮。
一邊聽著周圍的動靜,R一邊在腦中不停分析盤算著瞬息萬變的情況:
'他太直接了,那樣說的話萬一……他只會給自己惹上麻煩!'
'下面的究竟是誰?兇手?這也太湊巧了,不行!我得防著點!不知道姐姐的傷勢怎麼樣了,G可千萬不要這個時候過來啊!'
'哎!那是什麼聲音?難道……'
'唔——'
身體突然之間被沉重撞擊讓R差一點就露出馬腳,手臂和肩膀被壓得生疼,R咬緊牙關拼命控制住自己的反應。
但是心裡卻'咯噔'一下,思想瞬間緊張起來:'不妙?!'
快速發生的事件讓R始料不及,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兩個人居然會動手,現在自己該怎麼辦,起來阻止嗎?
不,不能!阻止的話就前功盡棄了。
感受到壓上自己的重物好像不動了,R的神經死死繃著,他很擔憂,擔憂會出什麼事讓自己始料不及,悔恨一生。
但同時R又告誡自己:'不能慌!再等一下,或許情況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感受到腳步聲接近,R明白了桎梏已經打開,但是是打開了一個還是全部呢?他現在沒有辦法了解更多,所以更加要沉住氣。
而且是誰打開了桎梏?走過來的這個人嗎?不太可能,他不可能在L的面前做某些動作。(在小說中,有多個名字首音是L的人,L指的並不是英文名字的首字母。不同的地方出現的L指代不同的人,以後的推理部分會有說明。)
根據剛才的話語和行動,R可以確定這個人某些地方與他預期地並不相同,甚至可能並不是料想中的那個人。
雖然如此,R依舊不可以掉以輕心,兇手的殘忍程度令人髮指,就拿樓上死去的人來說,每一個都幾乎是血肉模糊,連面目也難以分辨。
如果說只是其中一具屍體這樣,R百分之一百會懷疑兇手是為了掩蓋這具屍體的真面目。但是,每一具屍體的死法都一樣恐怖和血腥,就只能讓人聯想兇手是個變態殘忍的瘋子了。
等待漫長而又心焦,R不敢呼吸、不敢移動,時間久了,仿佛身體被同化了一般,麻木的感覺蔓延到四肢,令他們像真的屍體一樣癱軟無力。
終於,他熬過了最關鍵的時間,沒有人懷疑,沒有人注意,身上的重物也被挪開,飄散在空氣中的聲音靜止了,沒有了。
R仔細地聆聽者,判斷著,確實已經靜止了,而且沒有一絲人的衣服或者身體部分碰到自己。
'他們走了嗎?……不對,等一下……'
R感覺到有些什麼很奇怪,空氣中仿佛凝結著一層陰險的氣息。
'他在看!再輕的動作也必須有衣服摩擦地聲音。他的動作沒有連貫,所以他一定在看!'
'可他為什麼要看呢?而且刻意不讓L接觸到自己!一定有問題,還是得等,千萬不可以上當!'
R還是不敢呼吸,不敢移動,任由麻木疼痛吞噬自己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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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的行動:
“你醒一醒!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死…”
G仿佛身體被掏空一樣,他癱坐在地上,無力反應,只是把嬌小的女人緊緊抱在懷中。
無論G怎麼呼喊,怎麼搖晃,女人都沒有任何反應,她的頭和胳膊軟綿綿地往下垂,臉色像死人一樣慘白。
不,應該說在G的眼裡,幾乎就和死人一樣了……摸不到鼻息、摸不到脈搏,甚至都摸不到一絲希望……
G從未有過如此的絕望和無助,他該怎麼辦?答應要好好保護的人現在卻死在自己面前,他該如何面對那兩個心心念念期盼她迴轉的人?又該如何面對將來心愛之人地質問?
那個人,他的L是如此地期盼著這個女人展開心扉,擁抱美麗的彩虹;R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G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面目去見那兩個人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G質問自己,臉上不知不覺滿是水漬,一道又一道地沖刷著昨晚以來沾染上的鮮血和污漬。
'我到底在幹什麼?R要拿他當誘餌,我可以衝上去質問,可以破壞R的計劃,我為什麼要帶走他們苦苦尋覓的姐姐?'
G開始後悔自己地衝動,本想靠著籌碼保住愛人的性命,現在卻什麼都沒有做成,還導致女人喪了命,恐怕自己一生一世都得不到他的原諒了……
'我還活著做什麼?來羅雀屋不就是為了挽回求而不得的愛情嗎?現在卻即將要讓他絕望,我還有什麼活著的理由呢?'
死死抱住懷中的希望之殤,G此刻的心情無法用語言來表達,死亡代表著失去,代表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
想到自己那麼久以來的傷痛和無奈,終於可以撥雲見日,現在卻又要烏雲重重,G的身體無力地隨著女人的體重一起滑向地面——
錢再多有什麼用?沒有他的愛,還不如在這裡被兇手殺掉算了,這樣至少可以讓他有一個原諒和思念自己的理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