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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程楚拼命讓他慢一點,可是越來越擔心惲夜遙的謝雲蒙根本聽不進去,也許謝雲蒙終於意識到自己對惲夜遙的感情了,羅雀屋事件兇手的殘忍程度簡直令人髮指,就算現在布和已經殞命,但是把小遙一個人長時間留在羅雀屋中,謝雲蒙感到自己的心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小遙,等著我!’心中思念著,謝雲蒙拼命催促自己快一點,再快一點。
由於摩擦,謝雲蒙手心裡的傷口再次湧出鮮血,點點滴滴留在他拉扯過的藤蔓上面,有些還順著手腕流到衣服上,程楚看到這些,心中不免刺痛不已,他緊抱住男人,別過頭去……
謝雲蒙和程楚確實快要接近山腳下了,如果他們此刻往下看的話,已經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山下的地面。
雖然他們都沒有朝下面看,但是此刻在山腳下,卻有一個人看到了他們,這個人手裡拿著一支有著長木竿柄的槍,這是一種常用來捕獵的土槍,可以自制,結構雖然簡單,但是威力卻不弱。
此時,這個人看見山上下來的人,並沒有驚慌或者尖叫,而是偷偷靠近他們即將著陸的山腳下,仔細觀察著。當他發現不是自己認識的人,立刻就想到可能是從羅雀屋裡逃脫出來的人。
這個人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居然舉起槍向上面懸吊下來的兩個人瞄準,準備射擊。
專心下山的謝雲蒙根本不會料到居然在最後一點距離會有危險等待著他們,他的雙手正抓住一根新的藤蔓,準備一鼓作氣往下的時候,毫無預警,一聲脆裂的槍響在空曠山腳下猛然想起,謝雲蒙本能地一縮身子,但還是晚了,子彈穿透背後程楚的胸部下面,射入謝雲蒙腹部,兩個人的鮮血同時噴湧出來。
看到自己一槍命中,地上的人立刻收起土槍,很快就朝山腳另一個方向離開,只一會兒就消失在了綠色的植物之間。
謝雲蒙身體晃了兩晃,雙手從沒有抓牢的藤蔓上面滑脫,直接向山腳下墜落下去。勉強撐著意識,謝雲蒙在空中拉了一把程楚,想把自己和他的位置對調過來,避免程楚被摔死,但是,由於下墜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交換,兩個人就一起重重跌落在泥地之上。
幸虧連續的暴雨,地上全都是水窪和爛泥,這無形中減輕了墜落的傷害,但這一下依然傷得不輕,等到緩過勁來,謝雲蒙一手捂著肚子,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無法直起身體,他知道一定是骨頭受傷了,於是抬起頭拼命尋找附近的程楚。
子彈嵌在謝雲蒙的身體裡,在他後背撕開了一個口子,鮮血不停地從那裡流出來,很可能已經傷到了脊椎,所以謝雲蒙才會沒有辦法直起身體來。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遠處的程楚,程楚匍匐趴在地上,身體底下的泥水已經被鮮血染紅,謝雲蒙翻過身體,向程楚的方向爬過去,身上的衣服沾滿了鮮血和泥漿。
看樣子,程楚的傷口在胸部下方一點點,並沒有打在心臟上,謝雲蒙稍稍送了一口氣,這可是羅雀屋中唯一倖存的兇手之一,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咬咬牙,繼續向程楚的方向爬過去,接觸到他之後,謝雲蒙努力將他的身體翻過來,仔細看了一下傷口的情況,子彈直接穿過右邊肋骨,從前面穿出來,謝雲蒙搖晃著程楚的身體喊:“程楚!你醒醒,聽得到我說話嗎?”
沒有任何反應,程楚臉色慘白,早已昏迷過去。
剛才的那一下明顯是有人在放暗槍,謝雲蒙不能確定周圍還有沒有危險,於是他拉著程楚的身體,使勁向靠近崖壁的地方挪過去,等到兩個人都背靠懸崖以後,謝雲蒙喘息著開始想辦法。
現在時間越久對他們就越不利,兩個人都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謝雲蒙脫下外套,把衣服用力撕成條狀,然後開始包紮程楚的傷口,他用力勒緊程楚出血的地方,希望可以暫時止住鮮血,但是由於傷口的位置阻礙,收效甚微。
自己背部的傷口,謝雲蒙也用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條緊緊勒住。在這後山腳下,謝雲蒙感覺生的希望在一點一點流失,但是不到最後一刻,這個男人是絕不會放棄的。
看了一眼手錶,已經過了十點,謝雲蒙必須找到一些什麼東西給可能在附近的人發信號,他不能什麼都不做,在這裡等死。
地上除了爛泥就只有石頭,謝雲蒙自己身上也什麼都沒有,摸索著拿起一塊石頭,謝雲蒙用力將它朝對面的山崖上扔過去,石頭扔到對面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岩壁上的植被實在是太茂盛了,根本把聲音都吸收了。但是謝雲蒙沒有放棄,現在他的手裡只有石頭,喘了一口氣,繼續拿起一塊石頭朝對面扔過去……
——
自從半夜和謝雲蒙分開以後,惲夜遙就一直非常不安,他們原本是想趁著羅意凡和蔣興龍熟睡的時候,出去看一下羅雀屋正面的機關,當時是5月4日半夜三點多鐘,外面的雨已經很小了,兩個人摸索著到了羅雀屋外面。
就在剛剛繞道正前方還什麼都沒有做的時候,羅雀屋後面突然傳來了一聲男人的驚叫聲,謝雲蒙馬上反身向過來的路跑回去,惲夜遙想要制止他,可是謝雲蒙很快就跑遠了,根本喊也喊不住,惲夜遙趕緊追過去,但是,等到他回到屋後,就看見,謝雲蒙正朝屋後樹林裡面深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