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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嘴上應承著,但陸繪美因為害怕不知道該怎麼下手。正在猶豫的當口,手裡的手帕被粗暴地一把搶去,把她嚇得差一點驚叫出聲。
“我來!”邊本頤搶過手帕之後,怒吼一聲,像泄憤一樣使勁把手帕塞進仰臥著的費古的嘴裡。費古尖叫的聲音猛地被堵進了喉嚨里,只剩下沉悶地“嗚嗚”聲。過多的唾液和白沫一下子沾濕了嘴裡的布料。
“大叔,幫我按住他的腳,他可能是癲癇發作了,很危險,其他人有誰能找到繩子的,麻煩趕快拿過來。”布和又開口說。
邊本頤雖然火大,但理智還是有的,他也知道現在不管怎麼樣最重要的是先救人。他整個人跪趴在費古的腿上,用身體的重量壓住病人亂動的雙腿,嘴裡對女人們吼著:“快點去拿!”
三個女人趕緊行動起來就近在客廳和廚房還有廚房裡側的倉庫翻找著。而蔣興龍仍然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這邊,他的眼睛雖然對著房裡,但目光卻似乎不是在看著忙碌的幾個人,而是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眼睛深處透出濃重的擔憂與恐懼之色。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左右,連接廚房的倉庫里突然傳出陸繪美的喊聲:“找到了。”
幾秒之後,陸繪美拿著一大卷粗繩子從廚房裡跑出來,遞給了向她伸出手的布和。女人們又再次圍攏到費古的四周,俯身看著。
在邊本頤的幫助下,布和順利地捆住了費古的手腳,並把他扶到沙發上躺好。
此時的費古除了嘴裡還在發出“嗚嗚”聲之外,身體基本上已經動纏不得了。
處置完費古,邊本頤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元木槿趕緊過來扶起丈夫,讓他坐到椅子上。她抓著丈夫的手,心疼地說:“對不起,都怪我非要上山……”
“沒事。”面對妻子,一慣脾氣大的邊本頤似乎特別地溫柔,他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妻子不要再說下去了,他們夫妻二人的感情由此可見一斑。
這邊放下元木槿和邊本頤二人不表,讓他們暫時休息。
再看布和,他放下費古之後順手解開他上衣的紐扣,然後站直身體。一邊微微喘著氣一邊繼續說著:“他的癲癇病看上去很嚴重,我們必須留個人在這裡看著他,一旦有什麼事及時通知其他人。你們看誰可以留下?”
布和的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掃過,最後奇怪地停留在蔣興龍的身上:“蔣先生,你…怎麼了?太累了,不舒服嗎?”
“……哦,不,沒什麼。”蔣興龍似乎才反應過來,臉上表情鬆動了一下,回答著。但他的目光仍然盯著某處不肯移開,他緩緩地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看著的地方,用毫無溫度地聲音說:“你們看,那個…是不是有些奇怪?”
“嗯!?”幾個人奇怪地看向手指指出的方向。
原來蔣興龍指著的是客廳窗戶下面的裝飾壁爐台上擺放著的花瓶,裡面插著黃色和粉色的月季花。
“不就是花瓶麼,有什麼奇怪的?”站在元木槿夫婦邊上陸繪美問,其他人也用疑問地目光看著蔣興龍。
可是蔣興龍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看著花瓶繼續說:“你們仔細看。”他的反應不知不覺地擴大著幾個人心中的不安。
他們慢慢向花瓶圍過去,一雙雙眼睛睜大著想看個究竟。
白瓷花瓶上印著好看的桃花枝條,上面盛開著許多粉色花朵,枝條頂端站著兩隻小鳥。每一朵花的花芯都是大紅色的,小小地點綴在粉色花瓣的中間部分。
等等,大家似乎看出了有什麼異樣,都緊緊地盯著那些花朵看。在一片花朵密集的地方,紅色的花芯似乎顯得特別的大,都連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大大的橢圓形,甚至延伸到了褐色的枝幹上。而這一片圖案正印在蔣興龍可以一眼看到的地方。
這時,蔣興龍慢慢走到大夥身邊,拿起花瓶,把那片紅色的圖案對著眾人,問:“你們看,它像什麼?”他的聲音仍然是冷冷地,慢悠悠地,讓人心裡慎得慌。他問的同時還用另一隻手的食指碰了一下那片紅色的地方,並把沾上紅色的指尖伸到大家眼前。
“不,不會是血吧!”何蜜娜捂住了嘴巴。
“該死!”布和湊到跟前仔細看了看,聞了聞之後,罵出了聲,看得出來他在盡力讓自己冷靜:“是血,好像是血手指印,還沒有干透,似乎印上這個手指印的手很潮濕,因為血的周圍有一大片都被水弄濕了。”
說完,布和突然看向拿著花瓶的蔣興龍,直接了當地問:“蔣先生,你怎麼會注意到這個花瓶有問題呢?”
“我嗎?我只是……”蔣興龍的表情顯得很茫然,似乎他想不出合適的答案,又似乎同時在想著另一件事。
布和步步緊逼,毫不鬆懈:“一般情況下進門看見有人倒在地上,一定會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倒地的人身上,何況我們還是在這樣連續發生事件的情況下,更不會分心去看別的地方。我和大叔都是一進門就被屋子裡發生的事給嚇到了,並且忙著解決眼前的事情,你為什麼會注意到花瓶呢?”
蔣興龍沒有馬上回答布和的問題,他低下頭避開布和的目光,把花瓶放回原位,停頓了幾秒之後,蔣興龍突然笑出了聲,從埋頭小聲抽動肩膀到放聲大笑,足足笑了好幾分鐘才漸漸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