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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電話里的父母聽到如此悽慘的結局,痛哭之餘,其實已經真心原諒了他,但是蔣興龍最後的話語依然如同乞求。
站在邊上的元木槿深深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始終不能挺起胸膛來坦誠自己的心意,也許跟他小時候的教育分不開關係,元木槿見過幾次蔣興龍的父母,一對善良保守的老夫婦,也難怪蔣興龍直到此刻才能真心流露。
電話接到手裡之後,元木槿問蔣興龍:“你的父母要過來嗎?”
“他們說馬上過來。”
“那你趕緊去梳洗一下吧,你這個樣子蓬頭垢面,會讓他們看了更心痛。”
“不用了,讓我多陪一會兒泳心吧,很快警察就會帶我走了,我要抓緊現在所有的時間。”
走回到梁泳心的床邊,蔣興龍還是按照剛才的樣子坐下,捧起梁泳心完好如初的那隻手,眼神痴痴地看著床上的人。
他現在才明白,不管梁泳心變成什麼樣子,他的愛都不會減少半分,反而因為痛苦更加濃烈,床上的這個人,他辜負了半輩子,只希望現在還來得及讓他補償。
移動腳步走到蔣興龍邊上,元木槿輕手輕腳替梁泳心蓋好腳邊的被子,看了一眼命運多舛的兩個人,元木槿走出病房,在門外等待著蔣興龍父母的到來。
‘佛祖啊!保佑泳心平安渡過劫難吧!求你了,我願意天天吃齋念經,讓所有的磨難從此刻開始,都過去吧!”合十雙手,煎熬中的女人默默祈禱。
只要梁泳心能夠活下來,她相信總有一天,生活會好轉的。只要信心、智慧依然存在,雨後日出的那一天就不會太遠。
振作起精神來,元木槿在門邊長椅上坐定,簡單考慮了一下待會兒要如何應對蔣興龍的父母,還不能完全肯定,這對老夫妻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足夠的善良不代表思維就可以接受以前所不認可的事情,元木槿知道這需要時間,但是最佳的時機已經讓蔣興龍自己錯過了,現在的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說。
但是有一點元木槿是不用擔心的,蔣興龍的父母文化程度都很高,而且知禮有節,絕不會引起病房內的喧譁。
最好的結果就是,梁泳心活下來之後可以跟這對老夫妻一起生活,他們畢竟之前有一定的感情基礎,雖然一直以來,蔣興龍的父母都認為梁泳心是自己兒子的好朋友,但這畢竟比完全陌生要好太多了。
估算著到達的時間,元木槿朝走廊盡頭的電梯口張望著,雖然飽經風霜,但是此時此刻她感覺自己像一個擔心孩子的母親一樣,心裡依然有一些惶惶不安。
10分鐘,20分鐘,時間緩慢的流走著,元木槿已經在長椅和電梯之間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多遍,每一次打開電梯門,都不是她要見到的人。
雖然知道時間可能還不足夠蔣興龍的父母到達醫院,但她聽到電梯門打開的動靜,還是會忍不住過去看一下。
第兩百七十五章 屍語者的舞台:莫海右自身的邏輯思維模式
衛寶貴的身體背部並沒有帶給莫海右更多信息,刨開的他層層肥肉,內臟切片化驗的結果只證明了衛寶貴並不是一個吸毒者。
指甲蓋的化驗結果大致莫海右可以猜得出來,得到最終報告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衛寶貴在酒店的全部行動已經非常清晰了,現在唯一要弄清楚的問題就是布和父親身上的那張染有安眠藥的紙條,到底是不是衛寶貴拿走的,最後又是如何回到布和父親口袋裡的。
這一點非常重要,衛寶貴這麼做的意義何在?一張沒有任何字跡的紙條,他也不可能知道布和是先在裡面撒上了安眠藥,畢竟他只是個記者,並不是一個懂得醫藥知識的人。
還有,衛寶貴到底是在什麼時間把紙條拿走的,布和父親租下206房間的日期是4月27日下午,當天只有他一個人出現在雅頓大酒店裡面,布和並未現身。
邊勇看到布和父親進入酒店205室和206室看房的時間,完全是無意的,可是,衛寶貴當時究竟躲在哪裡窺視呢?退一步來說,如果紙條不是他拿走的,那又會是誰呢?
這些問題,從邊勇和假的酒店經理兩個人的口供裡面都得不到答案,所以還是得從雅頓大酒店206室和205室兩個房間,以及羅雀屋內部來尋求確切的證據。
雅頓大酒店目前的狀態還是停止營業中,已經通知酒店的法人代表回國處理此次事件,他也正在趕回來的飛機上面,得到的通知是:大概5月7號晚上或者5月8號早晨就能到達。
檢驗完屍體之後,雅頓酒店莫海右還是要再走一趟的,這個不用多說,至於羅雀屋,5月6日一天所進行的內部勘查,肯定是不夠的。莫海右私心裡想要自己單獨再去一次,相比於羅意凡和惲夜遙對那棟屋子產生的偏執,莫海右更能以冷靜的目光去看待羅雀屋裡面的一切。
這種殘忍的兇殺案,固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各種情感交錯在一起所產生的結果,但是,情感只是一種推動力。更多的是實質性行為所帶來的無法摒棄的心理因素。
打個比方來說,如果布和代表的是殘忍和狡猾,那麼他的這種性格,更正確的來說是心理定位因素到底是從哪裡來?當年如果真的是布和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導致他這樣做的原因,也就是造成他現在毫不顧忌殺死這麼多人的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