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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蒙的手就伸在他腳裸旁邊不到幾寸的位置,咬了咬牙,閉上眼睛朝謝雲蒙所在的位置直直往下一跳。
立刻,一雙有力的臂膀圍上了他的腰際,自己的上半身和兩條手臂也抱住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和一副寬闊的肩膀。
倒不是他們兩個特別做作,都是因為惲夜遙那該死的輕微恐高症,所以,從小到大,每一次爬高爬低的時候。
謝雲蒙總是那個在底下接應的人,在小學裡上體育課的時候,每次體育老師要大夥爬雙槓。
輪到惲夜遙的時候,謝雲蒙總是會第一時間站到雙槓底下有利的位置,伸出雙手準備接人。
兩個人的這種‘互相幫助’,幾乎到了完全忽視老師意見的地步,所以到最後,連體育老師也不管他們了。
因此,謝雲蒙表揚惲夜遙在酒店那晚的行動勇敢,還真不是指他看見屍體的那件事,就是指他居然一個人可以從二樓落水管子爬到一樓,這樣‘勇敢’的行為。
謝雲蒙很早就知道惲夜遙不怎麼怕死人,那是在帶他看了一圈醫院停屍間以後,得到的結論。
反正除了有點害怕高的地方之外,惲夜遙其他地方都還是蠻膽大的。
等到惲夜遙站穩身體,謝雲蒙就自然而然的放開了自己扶著他的雙手。
來到平地上,惲夜遙的膽子大了許多。
雖然不會游泳,但是他並不怕水,兩個人很快再次越過澗溪,來到對面找到口紅蓋子的地方。
謝雲蒙從褲子口袋裡掏出包裹著口紅蓋子的手帕,傳遞到惲夜遙的手裡。
說:“你看,這個是不是女人用的口紅蓋子?”
仔細觀察一番之後,惲夜遙明顯露出了一絲興奮,“對,就是一枚口紅的蓋子,而且它應該就是在半山腰中,我們救下的元木槿女士的東西!”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謝雲蒙追問。
“你看這裡。”惲夜遙隔著手帕捏住口紅蓋子的一端,把它的另一面呈現到謝雲蒙眼前。
在黑色蓋子朝上的一面上面,金色的字母龍飛鳳舞,謝雲蒙實在看不出這些金色的英文字母能證明些什麼東西?
於是他又抬起疑惑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好友。
“是最後一個英文字母的末端,你仔細看,是不是印著一朵小小的花的形狀。”
“是啊!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難道這是一朵木槿花?”
“我也不確定這是一朵什麼花,我又沒養過花。”惲夜遙說:“可是,在你背著元木槿下山的時候,她的發卡上有同樣的圖案!”
“當時你可能沒有注意到,我記得你對我說過,元木槿女士身上的穿戴打扮,尤其是衣服都喜歡自己設計,從不穿戴外面買來的衣服和首飾,這個應該在S城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對吧?要不然像你這種從不關心時尚的人也不會知道。”
“是啊!”
“那不就簡單了嗎?一般人自己設計的東西上面,是不是都會放一個屬於自己的小標記?像元木槿女士這樣知名的服裝設計師,又愛好給自己設計衣服和首飾。更加會在自己的作品留上特定的標記,以便把它同外面大眾的東西區別開來。”
“她是以木槿花命名的,很有可能把花作為自己特定的標記。我可以肯定,發卡上的金色小花朵和這口紅蓋子上的金色小花朵,形狀完全一模一樣。”
“它們非常可能都是出自於元木槿女士的設計手筆,這種事只要之後下山稍微調查一下就能知道答案,畢竟自己設計化妝品和首飾給自己使用的人還是不多的。”
謝雲蒙點了點頭,說:“非常有這個可能,那麼這個口紅蓋子就算查不出指紋,只要調查一下它的來源,和生產設計他的人,也同樣可以證明他是誰的東西?”
“只要證實它確實是元木槿女士的東西,那麼就可以證明邊本頤和元木槿確實是從這裡離開羅雀屋的。”
“非常正確!”惲夜遙接下話頭說:“由此,我們就可以推測,元木槿女士與其丈夫不顧危險從這裡下山的理由,有可能就是羅雀屋裡面已經發生了兇殺案。”
“而且有人故意毀壞索橋,將他們困在山上,甚至可以進一步推測,他們可能正在遭到兇手的追殺,不得已才逃往後山。不然,誰願意跑到那種連路都沒有的後山呢?”
一直以來,對於惲夜遙強調的,羅雀屋裡有可能發生兇殺案的推斷,謝雲蒙心裡其實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但是現在,一步一步的調查和推斷,還有眼前所見的事實,都在把羅雀屋推向犯罪事件的漩渦。
謝雲蒙此刻的眼眸,如同那漸漸覆蓋上陰雲的天空一樣,開始漸漸變得深邃而銳利,臉色也開始陰沉,這是他靠近犯罪現場習慣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就像一隻即將進入捕獵圈的猛虎一般。
惲夜遙知道,一步一步地接近羅雀屋,嫉惡如仇的謝雲蒙肯定會變得越來越‘危險’。
這當然是對於犯罪分子來說的危險,但同時,惲夜遙也擔心著他的這種‘危險’會禍及自身。
現在山下的增援小組還沒有來到,羅雀屋裡面的情況又是一個未知數,就算謝雲蒙再強,一旦他們要同時面對眾多犯罪份子的話,事情就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