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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女人的身影隨即消失在了林木之間。
——
此時,已是第二天的傍晚,天色已經十分陰暗,快要退下地平線的夕陽映照得大地紅彤彤的,給山林和房屋染上的一層瑰麗的色彩。
就像介於淡妝與濃抹之間的女人妝容一樣,相宜得體,美麗非常。
眾人來到羅雀屋是第一天的下午,也可以說是接近第一天傍晚的時候,到現在其實僅僅過去了一天一夜多一點的時間。
但是,那些目前還存活在羅雀屋內部或者附近的人,對他們來說這一天一夜的時間卻是亢長的折磨,仿佛把一生的劫難、一生的不幸都濃縮到了這裡。當然也包括兇手在內。
殘殺還沒有停止,背叛卻已然接連發生。
那些兇狠殘暴的兇手或者高傲自信的反擊者們,或許一開始會更多的考慮自己的破綻所在。
但是,漫長的折磨會讓灰色的腦細胞不再細膩,漸漸膨脹,原先的深思熟慮將被決絕和孤樹一幟所代替。
這個羅雀屋沒有人可以全身而退,每個人的傷痛和罪惡都將暴露在陽光之下。
不論是死人還是活人,還是……那妄圖涅盤重生的嗜血者。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惡者,也沒有絕對的善者,生活和命運會把一個人折磨成惡者,也會把一個人改變成善者。
在那黑暗的地下,枉生罪孽的人大都已經倒下。
但隱藏在黑暗中的惡魔之手卻更加的肆無忌憚了,愛人、財富他都想抓進那已經糜爛不堪的黑色手心裡,就算血河將會把他鎖入地獄也在所不惜……
第四十四章 誘餌計劃三
剛剛已經經歷了生死考驗,所以面對突然之間打開的桎梏,布和很快從震驚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現在要兩個都救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只能先救有生存機率比較大的那個。
從出血狀況和傷口情況來看,羅意凡毋庸置疑不死也已經丟了半條命,而且他的身形和體重都要遠遠超過梁泳心,帶上他等於是找死。
所以布和果斷地放棄了援救羅意凡的念頭。
而且從私心來講,布和覺得羅意凡這完全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他自私地要撇開梁泳心,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怕梁泳心摔下去的時候受到什麼嚴重的創擊,布和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呼…還好,氣息平和!看來不要緊。’
然後,布和俯下身,輕輕抱起梁泳心的上半身,摸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沒有傷,也沒有出血。布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剛才情急之下推得很猛,緩過勁來他還真擔心梁泳心有什麼事。
收緊雙手,將昏迷的人兒貼在胸前,依然保持著半蹲半跪姿勢的布和看向地上生死不明的羅意凡。
從梁泳心的話中布和可以聽出,他和羅意凡的關係並不一般,雖然不知道羅意凡有幾分真心,但至少梁泳心應該是十分痴情的,不然怎麼會在遭到背判之後還要自己先救羅意凡呢?
布和在心裡苦笑了一下:‘自古以來,痴情必被無情傷……何苦呢!’
“只希望你醒來之後不要怨恨我才好!”輕聲對懷裡人說著,布和收回停留在羅意凡身上的目光,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判斷自己該從哪邊離開。
地下室肯定是去不得了,兇手的同夥很可能從那裡過來,萬一碰上就麻煩了。自己受的傷本就不輕,再加上抱著一個人,根本不可能與對手抗衡。
臥室和書房是死路,不用考慮。
上二樓也一樣,死路一條。所以現在唯一可以逃脫地只有走廊通向客廳的房門了。
打定主意,布和不敢再耽擱,快步向一樓客廳方向轉移,路過走廊門的時候,不知道是不害怕還是沒看見,他都沒有在意地上費古恐怖的屍體,甚至連腳無意中踩在了死人的手背上都好像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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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聲音漸漸遠離,估計已經安全了,男人這才慢慢直起身體。
飢餓、疲累,再加上一身的污穢,沖入鼻孔的腥臭,讓男人一陣噁心。
剛才的樣子有點太過了,男人不知道有沒有達到自己預期的效果。
不光如此,他甚至都不知道那個‘惡魔’有沒有到來,有沒有看到他歇斯底里地‘作為’。
穩定一下情緒,男人不敢太過耽擱,一把脫掉已經污穢不堪的上衣,精壯的上半身肌肉線條十分勻稱好看。
沒有忘記取出上衣袋中重要的筆記本放進褲子口袋裡,男人用脫下來的衣服隨便抹了一下臉,抹掉一點糊上眼睛和嘴巴的血污,迅速脫下皮鞋,貓下身軀向某人離去的方向跟了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判斷得是對是錯,萬一兇手還在自己身後,到時一切就都晚了。
但目前的形勢容不得多想,下面被打倒的人是什麼身份估且先不談,布和死裡逃生是事實,但橋已經斷了,他又能將梁泳心帶到哪裡去呢?
而且,男人還有一層擔心,G已經幫他去救另一個人了,但是為何這麼久都沒有任何音訊,照G的處事方法不應該這樣啊!
男人對G多少是了解的,G這個人不是個膽小如鼠,不講義氣之輩!
難道是出了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