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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留言,是一句我以為是那個人寫的留言,用簽字筆寫在花瓶的側面,寫得很小,方向正對著大門,要不是突然發病的費古吸引了邊本頤和布和的全部注意力,他們可能也發現了,這樣我就無處可逃了。”
“那你為什麼沒有被費古吸引注意力呢?為什麼能一進門就看到花瓶上的留言?”
“這是我和那個人約定好的暗號,在沒有辦法見面的情況下,把要說的話寫在花瓶底部的白色邊緣上。”
“所以我每到一處都會先注意花瓶。那個時候……”
(以上對話,請參考第二十二章 )
現在想來,這段對話里似乎還蘊藏著一些當時的自己所忽略的東西。
羅意凡幾步走到壁爐台前,把擋住花瓶的陸繪美的小皮包扔到餐桌上。
花瓶里的月季花已經不再新鮮,葉片耷拉下來,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枯黃。
羅意凡的手伸向看似脆弱的瓷器,眼眸一刻也沒有放鬆地觀察著它……
第五十一章 分裂與信任:白方第五幕
G的身體慢慢向地面滑下去,瞬間的絕望吞沒了他,雙手輕撫上身邊人的臉龐,漸漸滑落到肩膀下面。
G把人抱進懷裡,女人沒有任何動作,軟綿綿地任由他擺布。
當兩個人的臉頰貼近的時候,G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這令他立刻直起了身體,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
再次用雙手捧住女人的臉頰,G這回不是輕輕撫過,點到即止,而是很用力地捧起女人小巧的臉頰,再次貼靠在自己的臉頰上。
一絲絲溫度透過薄薄的皮膚觸動神經,滲入血管,漸漸瀰漫開來,帶來新的希望。
‘難道……’
G顧不得多想,趕緊打橫抱起女人的身體,向戶外衝去。
可是快要走到出口處的時候,G突然又停下腳步。
他想起此刻外面正在下雨,天又潮濕又昏暗,女人如果再淋雨的話就更危險了。
‘怎麼辦?!’
G急得團團轉,卻又無計可施。
身邊又沒有什麼可以用的上的東西,能夠替女人遮風擋雨。
不敢思慮太久,怕懷中這一點點的希望又要付之東流,G只能硬著頭皮向外沖。
天上的雨絲接連不斷地落下來,綿密而又急促,G弓著腰,藏在月季花叢中前進。
靠著周圍的花叢和自身高大的身形,G把嬌小的女人整個遮擋在自己的身體下面。
在儘量不讓雨水打濕女人的前提之下,G全力在暗色天幕下尋找著可以安全藏身的地方,以及之前救他的幾個同伴。
現在G已經顧不上那些人聰明與否,或者是不是會拖後腿了。
女人的性命危在旦夕,他迫切需要一個幫手,只要不是兇手或者幫凶就行。
G可以很肯定剛才的那三個人之中,有人絕對不是兇手,但不是全部,因為其中也有G不了解的人物存在。
只要有可以信任的人幫忙,其他不確定因素都可以想辦法除掉。
G已經有些急昏頭了,他本來上羅雀屋就是有特殊的目的的,雖然沒有達成目的,但是他認為,今後警方一旦調查起來,自己也絕對脫不了干係。
現在,一個是自己最愛的人,一個是愛人心心念念了許久的親人。
G完全有可能為他們孤注一擲,不計後果,更有可能去真的殺人。
摸索了一段時間之後,G離開潮濕陰暗的花叢,來到靠近溪谷邊緣的樹林地帶。
那裡與索橋拉開了一段距離,正好在花叢、樹林和溪谷懸崖的交界處。
無意中看了一眼,G發現了一條好似開挖過的泥路,斜斜的像一條溝一樣鑲嵌在溪谷懸崖的邊緣。
這條泥路看上去又陡又直,中間只有大大小小凸出的石塊可以做立足點,而且石塊之間的距離也遠近不一。
有的挨得很近,有的可能拉長身體也夠不到。
G又一次停滯在了原地,孤身一人爬下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抱著一個人,還要小心保護就沒有可能了。
G喘著粗氣,躬身彎腰又要保護懷裡人的姿勢,真的是難受極了。
再加上疲累虛弱,即可交錯的身體,G現在腿肚子都在打顫。
他控制著自己強烈想要坐倒在地的欲望,拼命地想辦法。
是下去還是不下去呢?下去的話就算忽略掉根本沒有辦法行走的泥路,下面就是湍急的溪流,兩岸邊連站立都很困難,又不能抱著懷裡人覆水前進,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不下去的話,那麼只有藏進森林等待救援,也許運氣好會遇到幾個同伴,但是這根本就是希望渺茫的事情。
女人的情況現在根本不能等,多耽擱一點時間就多一分危險,何況自己現在根本不能確定她是否還活著。
不過是在死馬當成活馬醫,碰運氣而已。
所以等待救援也行不通,救不了懷裡人,自己活著出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雨水沖刷著G焦急而又仿徨的面龐,順著髮絲流進眼睛裡,固執地擾亂著他四望的目光,讓G不停地眨著眼睛以求能看清更多的東西。
戶外的天空已經完全處於黑暗之中,G再也堅持不住了,他緩慢地沿著樹幹坐到地面上,潮濕的泥水立刻沾染上他的衣物。
就算是這樣,G依然不敢放鬆蜷著的身體,他把女人越來越冰涼的軀體緊緊擋住,尤其是傷口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