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頁
嚴微亦不多問,遂引其去見蘇公,行不多遠,忽見前方湧出一伙人來,嚴微喝道:“來者何人?”前方有人道:“莫不是嚴爺?”嚴微聽得分明,原來是蘇仁,近得前來,卻見當中一人正是蘇公,旁有一和尚,左右皆是縣衙公差。蘇公道:“賊人何處?”嚴微道:“胡天南、慧悟二人已被賊人殺於密室,其中勾當乃陳班頭所為,適才其已被同夥滅口。可惜未能擒得那賊人。”眾衙役皆驚訝不已。東方清琪道:“我知賊窩所在,事不宜遲,今當速去圍剿。”蘇公然之,遂請嚴微、東方清琪引八名衙役前往緝拿賊人。
嚴微、東方清琪引人出寺去了,蘇公、蘇仁與一干衙役、和尚等入得主持禪院,十餘步遠見著地上一人,有衙役提燈上前照看,驚道:“果真是陳班頭。”蘇仁上得前去,俯身查勘,但見胸前中了兩釘,小心拔下一枚,但見那鋼釘製作精良,甚是尖銳。蘇公欲取過觀看,蘇仁阻止道:“ 此釘餵有劇毒,前番密室中,智弘大師亦是中此暗器身亡。”蘇公疑道:“如此言來,此人便是幕後真兇。”有和尚驚詫不已,怎肯相信。蘇仁道:“細細想來,那刀箋或是陳節所留。”
蘇公一干人等入得主持禪房,蘇仁徑直到佛祖畫軸前,捲起畫軸,觸動青磚,現出密道口,引三四人下入密道中,餘下兩名衙役守護。蘇仁提燈在前,入得第一間密室,那夜被殺和尚屍首早已移去,地面尚有斑斑血跡。蘇仁正待深入,蘇公見得牆角有竹扎器物兩尊,木桌之上兀自有細薄竹條、各色彩紙,甚是好奇,叫住蘇仁,上前觀看。蘇仁便將那夜和尚扎竹條之事言出,蘇公似有所思,道:“看似有如佛尊。”一和尚道:“聞眾師兄言,慧生師叔本是一篾匠,擅織竹器,又教得了難、了果幾個弟子,他等平日仗著師祖師叔威風,甚是橫蠻,我等弟子多受其辱。”蘇公令蘇仁把燈近前,細細察看,那竹器乃細條編扎而成,宛如彌勒佛,其中一尊上身蒙著彩紙,甚是輕巧精緻。蘇仁道:“多看無益,密室玄機更在深處。”蘇公卻不理會,翻轉竹器,竹器底端正中嵌有一支大燭,如茶碗粗細,約竹箸長短。蘇公笑道:“果然有趣。”遂令一名和尚將竹器搬出密室,好生看護,切勿損壞。
蘇仁依密道前行,行至分叉處,指點左道通智弘密室,右道通囚禁室,被擄婦人盡囚於此。蘇公只道往左,行不多遠,便見著前方隱有光亮,且愈近愈亮,近得密室口,但見密室內躺著兩具屍首,渾身污血,猛的其中一具屍首赫然坐將起來……
且言嚴微、東方清琪一干人等下了仙人峰,依大道前行二三里,近得道旁一農舍,窗格透出微微亮光,東方清琪暗示賊人便在此處。東方清琪將眾衙役分作兩路,潛伏於農舍前後。嚴微摸將過去,隱於窗格下竊聽,但聞室內一人道:“今大功告成,且隨我速回張公鎮?”又聞一人道:“虎爺,此刻夜黑難行,不如在此睡上一夜,待到明日大早,再回張公鎮不遲。”那人道:“休要羅嗦,且隨我走。若遲半步,便吃了老子一拳。”嚴微暗自冷笑,但聞舍門開啟之聲,四人摸黑出了農舍,方走數步,前二人絆倒,後二人不知何故,上前攙扶。左右潛伏衙役揮刀沖將上前,生擒了四人。有衙役燃起火炬,火光之下辨認出其中一人赫然是衙役文三郎,另三人個個怒目圓睜。衙役自其中一漢子身上搜得一柄鋼刀、一柄長劍,又有百寶囊一個,囊中有飛爪一副、鋼鏢七八支、鋼釘數十枚。嚴微近得面前,褪去其上衣,但見其左右肩頭皆有一傷,淡然一笑,道:“果然是你。”遂令衙役將四人捆綁結實,又以繩連結。東方清琪自一廝背囊中搜得一捲軸,遞與嚴微,嚴微疑道:“甚人字畫?”展開末軸,但見“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字語,不知何意,東方清琪收卷道:“且回去與蘇大人觀。”嚴微然之,遂令眾衙役押解賊人直奔雲亘寺。
路途中,嚴微追問起東方清琪行蹤。原來,那夜,東方清琪守候禪院暗處,久不見嚴微、蘇仁出來,忽聞得一聲響動,但見一條黑影閃入廊下,近得窗格旁窺視室內,而後見那黑影閃入智弘禪房。東方清琪看得真切,不知此人是敵是友,故未加驚動,等候多時,方才見他沖將出來,且似受傷。東方清琪一時好奇,便跟隨其後。待那廝跳出寺牆,便聞得牆外有人低聲言道:“虎爺,可曾得手?哎呀,虎爺怎得受傷?”那廝低聲呻吟,似甚痛楚,又不時咒罵:“那老禿驢,好生陰險!我亦發了數釘,料他未能逃過。”東方清琪聽得分明,料想那廝非是善輩,悄身上得牆頭,但見兩人穿過樹林,往上下而去。東方清琪翻身過牆,跟隨二人下得山來,行得二三里,見一戶農舍,遠遠見得舍前一人接得二人入了舍內。東方清琪悄然至窗格下,但聞一人道:“方才接得三郎來信,只道胡天南明日將至。”又一人道:“此行有多少人?”先前那人道:“遮莫十二三人。”另一人問道:“陳節來否?”先前那人道:“陳班頭亦在其中。”一人笑道:“有陳班頭在,無妨矣。”另一人思忖道:“胡天南何故至此?”先前那人道:“聞陳班頭密言:乃為取緊要物什而來。”另一人道:“卻不知是何物,陳爺可曾說得?”先前那人道:“陳班頭亦不知詳情。”另一人思忖道:“既如此,我且回莊面陳老爺,細細商議,再作定奪。”另二人附和。不多時,那廝開門出了農舍,徑直往張公鎮而去。東方清琪益發好奇,卻不知所言“老爺”究竟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