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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沿街前行,但聞街頭巷尾,皆在議論余濟生之死。蘇仁低聲道:“小的竊以為,那余濟生死得頗為蹊蹺。”蘇公道:“你有何見解?”蘇仁道:“小的曾細細留心那余濟生,其神情呆滯、舉止遲鈍,至死亦未言語一詞。”蘇公拈鬚不語,微微點首,回想起來,那余濟生確是如此神態。蘇仁道:“那老者言語時,那余濟生面無表情,待那張三和屠刀刺來時,余濟生竟未有絲毫躲閃之意,屠刀入腹時,其竟未有掙扎、高聲慘叫,豈非出乎常理?”蘇公一愣,嘀咕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東方清琪疑道:“那余濟生害人在先,今被擒則死罪難逃,故心如死灰矣。”嚴微似有所悟,道:“蘇兄之意,莫非有人使詐不成?”東方清琪奇道:“你道有人先下迷藥,故而那余濟生神志不清,只得任人擺布?” 蘇仁然之。蘇公疑道:“若是迷藥,當將人迷倒,人事不知,如睡一般。怎的那余濟生卻作醒狀?”嚴微道:“蘇爺有所不知,民間多有奇方,此迷藥有多種,將人迷倒不醒,如蒙汗藥、迷魂散之類;民間又有引屍散,如若服下,便如行屍走肉一般,無有神志,任憑下藥者使喚。”蘇公驚道:“若那心術不正者得之,怎生得了?”嚴微嘆道:“正如蘇爺所慮,那江湖騙子多有使此藥者,或騙誘良家婦女,將其姦淫、拐賣;或騙取殷實人家錢財,在你耳邊言語兩句,便恭恭敬敬取來錢兩送至其手,待藥性過後,問其所為,一頭迷霧,不知所以。”蘇公怒道:“此旁門奸惡之道,甚於偷竊,當嚴懲之。”  

    東方清琪疑道:“那余濟生醫死張虢魄,畏懼潛逃,人人怒欲誅之。既如此,又何必使此等伎倆?莫非恐他反抗逃脫不成?”嚴微道:“非也,想必恐他不服,言出甚麼話語來。”蘇仁思忖道:“若如此,其後必有陰謀。”嚴微道:“細細思量,莫非有人借張三和之手殺死余濟生?”蘇公思忖道:“恐張三和亦是無辜受害者。”東方清琪疑道:“蘇爺疑心餘濟生乃是被人陷害?”嚴微道:“這廝好生狠毒。卻不知他與余濟生有甚深仇大恨?”蘇公思忖道:“此事恐非你等所想之簡單。”嚴微不解,道:“蘇爺何出此言?”蘇公便將心中疑雲道出。原來渡口茶樓下書生一番言語令蘇公疑惑不解,待到張公橋前蘇公聞聽鄉人言語,只道是三位郎中之事:韓城菊瘋了,程江平跳水自盡了,雲氣事發後不見了蹤影,今余濟生被人殺了!四位郎中皆因失手醫死病人,不得善終!

    嚴微驚詫道:“依蘇爺推測,那廝竟似與天下郎中過意不去?”東方清琪疑道:“天下之事,無奇不有,或許是巧合而已。”蘇公淡然一笑,道:“你等皆不懂醫道也。但凡治病,急則治其標,緩則治其本。病之輕重緩急,各有其狀,醫治之法因人而異,用藥亦萬變。即便同一病症病因,用藥亦有差異。韓城菊、程江平、雲氣、余濟生等,皆是老郎中,焉有不懂用藥之理?即便是那將死之人,在他等手中,或可殘喘十天半月。”嚴微、蘇仁、東方清琪疑惑不解:若依蘇公之言語,韓、程、雲、餘四人皆是被人陷害,其中絕非偶然,必有某種干係相連。但凡陰謀詭計,必有其企圖,陷害他等郎中,凶身有甚意圖?但凡害人者之意圖,莫過於財、色、氣、仇、權、瘋癲等,卻不知凶身所為哪般?  

    蘇公道:“欲查案,當先自四位郎中著手。四人之中,當先者便是余濟生。”東方清琪疑道:“余濟生已死,其家人亦逃脫,不知所蹤,尋何人查問?”蘇公道:“張公鎮老者多德高望重,我等前去,或可得助。”四人然之,稍加商議,遂分作兩路,蘇公、蘇仁前往福壽門分壇;嚴微、東方清琪往濟生堂查探余濟生其人其事。

    第八卷《福壽之門》 第二章 洗塵思善

    第八卷《福壽之門》 第二章 洗塵思善

    且言蘇公、蘇仁借問鄉人,方才知曉福壽門分壇在鎮東洗塵亭,覓巷前行。主僕二人行於江南民宅屋檐下,頗有情致,行至一巷井深處,但見一小麵館,近得前去。卻見那麵館惟有店家一人閒坐門口,店內無有食客,甚是冷清,見有食客光顧,店家急忙起身相迎,蘇公、蘇仁入得麵館,叫了兩碗長壽麵,那店家便忙碌起來。趁湯水未沸之際,蘇公與店家寒暄,問些生意、家庭之事。待面下鍋,蘇仁有意言及智弘活佛,那店家滿面景慕之情,道:“若得智弘活佛點化,便可白日飛升、名列仙班。”蘇公故作驚詫,道:“這世間果有成仙之術?”那店家笑道:“成仙之術自古有之。只是你我凡夫俗子沒有仙緣罷了。”蘇公笑道:“店家言之差矣。所謂仙緣,在于慧根,他日一旦大悟徹悟,不定你便是南無無量壽佛轉世。”那店家聞聽此言,大驚失色,急忙探頭張望,見四下無人,方才安心,低聲道:“ 客官切勿亂語,若教旁人聽得,恐生禍端。”蘇公、蘇仁驚詫不已,不知店家為何這般恐懼。蘇公道:“罪過罪過,某實不知其中原委,還望店家休要怪罪。”那店家甚是小心道:“客官毋再言此。”

    蘇公心中詫異,隱約間覺得異樣,轉首望去,卻見店門口探出半個人頭來,不覺一驚,暗道:“果然隔牆有耳,這店家端的好謹慎。”那店家見著人頭,唬了一跳,待那人探出身來,舒了一口長氣,呵斥道:“小五,你這撮鳥鬼鬼祟祟做甚?”蘇公醒悟,原來是店家熟人。那小五近得前來,道聲“二哥”,神情沮喪,坐在一旁。蘇公方才明白,原來這小五乃是店家的弟弟。那店家白了那小五一眼,道:“你來何干?”那小五嘆道:“不知何故,雲兒這兩日病得甚是厲害。”那店家疑道:“雲兒病了?可曾服藥?”那小五道:“服藥甚用?張三和那兒子豈非便是服藥死的?”蘇公聽得分明,心中一動,開口道:“服藥治病,怎會死人?莫非服錯藥不成?”那小五道:“世間郎中,皆是庸醫,非但不能治病,反卻誤人性命,不可信,不可信。”那店家道:“你可去得師父那裡?”那小五遲疑不語,那店家嘆息一聲,返身入裡間房,不多時取出一吊銅錢,遞與那小五,道:“你若拿去博錢,我便打斷你那雙手。”那小五賭咒發誓,那店家頗為煩躁,擺手示意弟弟離去,那小五謝過兄長,而後出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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