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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龍、湯孝聞聽,望那婦人,全無後悔羞愧之色。武子規又道:“小的便與他將孟田玉屍首掩埋,此事做得甚是隱秘,外人毫無察覺。有人問及,只道是往杭州經商,無有消息。”李龍冷笑道:“人間私語,天聞若雷,暗室欺心,神目如電。你等妄自聰明,只當外人是呆瓜。”武子規追悔莫及,嘆道:“小的端的愚蠢,竟聽信婦人之言,做下如此荒唐之事。”李龍道:“你等將孟兄屍首埋於何處?”武子規道:“便在後院花草地下。”湯孝道:“孟兄究竟是棒打而死,還是飲毒身亡?待掘出屍首勘驗一番便知分曉。”李龍冷笑一聲,道:“武子規,欲死否?”武子規驚恐萬分,倒地求饒。李龍道:“你欲求生,便須好好答我之話,不可隱瞞。”武子規道:“大爺有甚話語,只管問來。小的斷然不敢欺瞞。”李龍道:“你可曾識得劉北瑤否?”武子規道:“小的識得。”李龍便一一問來,那武子規如實招來,不敢怠慢。
李龍、湯孝將武子規、顧巾娘綁縛在床,塞住其口。而後湯孝悄然出得孟家,直奔府衙,見著蘇公,細細稟明原由。蘇公聞聽大喜,道:“當與李爺、湯爺記功勞一件。”一旁早有趙虎道:“大人,待小人引幾人前去,將孟田玉屍首掘出,讓仵作勘驗。而後將那狗男女拘來,遊街示眾。”蘇公思忖道:“如此恐打草驚蛇,壞了大事。”趙虎道:“大人所言有理,依大人之見,當如何行事?”蘇公道:“如此如此。”趙虎然之,而後召得項友、祝恭、董敬、梁睦四名得力公差依計行事。
趙虎一行換了衣裝,雇得一頂大轎。湯孝頭前引路,自後巷入得孟家,見著李龍,而後將那武、顧二人塞入轎中,瞧個無人之機,將轎抬出,直奔囚牢。蘇公聞報,令人將武子規帶至刑房候審。李龍、趙虎早將刑具羅列,武子規看在眼中,唬得渾身亂顫。蘇公入得刑房,坐定,細細打量那武子規,胖臉賊眉鼠眼,一看便知不是善良之輩。蘇公問道:“你便是那武子規?”武子規道:“正是小人。小人乃是許愨許大官人家丁。”蘇公道:“古人云:識時務者為俊傑。目今之情形,想必汝心中明白,何去何從,自由你走。”武子規道:“願聽大人指使。”蘇公笑道:“如此甚好。武子規,本府問你,劉北瑤店鋪佛尊究竟有何蹊蹺?”武子規道:“ 此事說出,必將震驚湖州。那主謀便是……”言未盡,武子規忽倒地呻吟,痛苦不堪。
蘇公心中暗叫不妙,急忙上前,托扶武子規,問道:“主謀何人?”那武子規神情大變,全身抽搐,欲言不能,當即七竅流血而亡。眾人皆大驚,蘇公臉色鐵青,環視四下,道:“好快的手腳。”李龍怒道:“何人下毒?”趙虎手按腰刀,道:“能近得其身者,自是我等。下毒者便在你我之中。”眾人互相張望,皆不言語。蘇公嘆道:“下毒與否,無有甚用。因為本府早已知曉那主謀為何許人也!”
李龍道:“大人,此事我等皆有嫌疑,當禁閉於此,此案一日未破,我等一日不出。”趙虎隨即附和,眾公差為表明自身清白,皆如是言。蘇公環顧眾人,冷笑道:“諸位不必耽心,此人是誰?本府已知曉七八分矣。”趙虎道:“大人何以知曉下毒之人?”蘇公笑道:“ 當武子規毒性發作之時,眾人皆驚詫、疑惑,惟有那人眼中有所喜色,只是假做驚訝罷了。本府無意瞧見,故而知曉。”李龍、趙虎細細察看眾人神色,並無異常。蘇公笑道:“趙爺,可令他等且先將腰刀取下,放置一側。”趙虎喝道:“諸位兄弟,蘇大人的話可聽得明白?請解下刀來。”眾人知曉蘇公之意,先解除兵器,而後擒之,以免爭鬥。那下毒者只道蘇公果真有所察覺,聞得解除腰刀,不免心慌,稍有猶豫,早被蘇公看在眼中。蘇公笑道:“古人云:像自心生,欺人不可欺心。你即便十分掩飾,亦不可掩蓋其心。不如自行出首,本府宅心仁厚,或可免你一罪。且與你一盞茶工夫思量。佛云: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蘇公言罷,令蘇仁端過香茗,細品不語。李龍、趙虎冷笑不止,卻見一人忽的撲倒在地。李龍、趙虎看得清楚,卻是公差項友,急忙上得前去攙扶。那項友面容猙獰,甚是痛苦之狀,冷笑道:“蘇大人,你鬥不過的。”而後頭顱一偏,再細看,竟已氣絕。蘇公驚詫,嘆息道:“如此死不悔改,端的可憐。”而後令人將屍首收殮,暫且保存,不可於外聲張,違者嚴懲。
第三卷《死亡咒語》第七章死亡真相
第三卷《死亡咒語》第七章死亡真相
蘇公出了刑房,蘇仁、李龍跟隨其後,李龍不解,追問蘇公何以察覺項友異常。蘇公笑道:“非我有所察覺,實乃誑其也。”李龍道:“武子規、項友皆死,久恐事變,不如早日下手,將那劉北瑤拘來。”蘇公不語。三人到得府衙前,只見階前站立一人,體態臃腫,正四下張望,見著蘇公三人,眉開眼笑,迎上前來。蘇公早已望見此人,心中納悶,似不曾識得此人。那人遠遠道:“令小人等的好生辛苦。”蘇公聞言,再三辨認,還是憶不出此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