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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當·布萊特跟阿登·布里爾,”他說,“兩個名字之間,有沒有什麼微妙的關聯?”

    “也許有吧。等我們找到他,當面問他。”

    “你如果還要打電話,”他說,“用這個好了。”他把手機遞給我,然後利用電話讓他的電腦連上網絡,當電腦接上網絡,和世界上其他空間連接在一起的時候,發出了很詭異的聲音。然後一個很溫和的聲音提醒TJ,他有信件進來了。他說:“管他呢,讓它們等著。”繼續噼里啪啦地敲打著鍵盤,他皺著眉頭,看著電腦屏幕,嘴裡嘰里咕嚕地發一些讓人聽來很煩的噪音。

    我隨手拿起一本經典小說《雙城記》的漫畫版,讀起法國大革命的原委,當然,絕無意外——書里又提到了德法吉夫人①和她的毛線針,這時候,TJ說:“百老匯,七二四號。”

    ①狄更斯的小說《雙城記》中的人物,她把貴族的暴行編織成不同的花紋,記錄在圍巾上,渴望著復仇。

    “你說什麼?”  

    “電話號碼登記的地址。”

    “你是怎麼查到的?從地址倒過去查電話的目錄嗎?”

    “有一種很特別的目錄,沒錯。”他說,“而且不用欺騙服務人員。”

    “她說,他的辦公室在百老匯那邊,”我想起來了,“十四街下面一點。聽起來這地方是對的。”

    “等一等,”他說,又查了一下資料,百老匯七二四號大約在威弗利廣場附近。我問他能不能查到還有誰住在這個地址,他問我想要找誰。我跟他說,任何可能知道亞當·布萊特下落的人都行。

    我因此得到十來個電話。五個沒有人接,其他的電話倒是頗有參考價值。四個人說,他們從來沒有聽過亞當·布萊特這個名字,兩個人依稀記得,有一個人知道他搬走了,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我說:“你住在威弗利廣場附近吧。”

    “在威弗利跟華盛頓中間。”他說,“但我正要出門,老兄,過來拜訪就不必了。”  

    “沒關係。”我跟他說,“反正我也用不著你了。”

    “那麼,你去死吧。”他說,然後掛了電話。

    TJ說,他說不定有別的方法可以找到布萊特,所以,我留他在旅館裡打電腦,自己上了去往下城的地鐵。我在百老匯和公共劇院之間出了地鐵站,走了一條半街,來到一間大門緊鎖的建築前。原來是八層樓的商業大樓,現在多半改成私人住宅了,住戶在上面掛了信箱,看了一遍,沒看到姓布萊特的,但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一個牌子把我引到向南兩個門之後的管理員室。我又花了一點時間,才在地下室找到他,他是膚色不深的黑人,一張長橢圓形的臉,兩撇小鬍子,像是鉛筆畫出來似的,講話帶著西印度群島的口音。我說,我找一個叫亞當·布萊特的人,他一聽,立刻捧腹大笑,好像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請問你知道他搬到哪裡去了嗎?”我說。

    “哦,”他說,“每個人都想知道他搬到哪裡去了,你知道嗎?他搬走的時候,合約還有兩年,房租欠了三個月。房東也非常想知道他搬到哪裡去了。還有愛迪生先生和貝爾太太。”  

    “愛迪生先生和——”

    “康拉德·愛迪生先生,”他說,還挺得意的,“和亞歷山大·格雷厄姆·貝爾太太,大家管她叫媽媽。他的水電費和電話費都沒付。”

    “他什麼時候搬走的?”

    “這就是個謎了。根據我的看法,頭一年還算安分,第二年之後,行蹤就開始有些飄忽不定了,然後,不知道哪一天,他就走了,至於確實的時間,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房東一直想把房租追回來,最後沒辦法,只得找個鎖匠,把門打開,結果就印證了《哈伯老媽媽》①那首老歌了。”

    ①這是一首童謠,頭幾句是這樣唱的:她到櫥櫃,為了老狗,找根骨頭。到了那裡,柜子空空,可憐老狗,兩頭落空。

    “怎麼說?”

    “到了那裡,柜子空空。他把衣服都拿走了,留下家具,出發去開闢新天地去了。”

    “就跟哈伯老媽媽一樣。”  

    “一點也沒錯。”

    “家具值錢嗎?”

    “他的貸款還沒付清呢。但我想值點錢吧,因為家具公司特別找人過來把它們搬走了。你老打聽這些幹嗎?你干哪行的?我這樣問沒太失禮吧。”

    “這倒是個好問題。”我說,“講到行業,他在這裡開業過嗎?”

    “講到行業,”他說,“我一天到晚在忙我自己的事情,他有沒有開業,我也說不上來。他住在這裡,該做買賣的時候,常常有人上門來找他,不該做買賣的時候,也有人上門找他。你說,這個人工作的時間怎麼這麼怪呢?”

    “對啊,你說他是干哪行的?”

    “說是為非作歹,倒也不像。你下一個問題是不是要問這個?”

    “不是。”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我現在才想起來,除了稱讚我問得不壞以外。你找他幹什麼?他也欠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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