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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得牽著這些人的鼻子走,每一步都是這樣。
第31章
“你知道現在缺什麼嗎?”艾拉·溫特沃思說,“現在就缺一點證據,好讓我拿給法官換一張拘捕令來。”
“你是那種什麼東西都想抓在手上的人。”我說。
“我就是這種人。”他說,“先把容易的抓在手上再說。我記得我爸教我打撞球的時候說,‘孩子,別挑球。那種要先撞到桌邊,再反彈回來的那種,或是先要撞到一顆,再把另外一顆撞進袋裡的連杆花招,留給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吧。’”
“這建議很棒。”
“是啊。”他說,“剛才我是扯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爸這輩子根本沒有碰過撞球球桿。我是在撞球檯旁邊聽別人說的,我看準下三顆連在一起的球,想表現得酷一些,結果當場失手,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有人這麼冷言冷語地跟我說。”他有點怨恨地搖搖頭,“可我他媽的就是忍不住。”
“只要讓你看到這種情況,你從來沒有忍住過。”我說。
“對啊。”他邊說邊站起身來,“可我還這麼年輕。總有希望嘛。我要去查查,看看能不能從那個心理醫生身上發現點什麼、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找到這傢伙的前科。也說不定我質問他昨天到哪裡去了,這傢伙漲紅了臉,就坦承犯案了。”
我們又握了一次手,他就朝上城方向走去了。“這人不錯。”我跟TJ說。
他沒搭腔。我轉頭去看他,他用手掌遮在額前擋住陽光,不知道在看什麼。“我好像看到什麼人,”他說,“可是又好像不是。”
“納德勒?”
“我又沒見過他,怎麼知道是不是他?”
“你既然沒見過他,又怎麼知道不是他?”
“啊?”
“算了。”我說,“我想回家,你呢?”
“我要到哥倫比亞大學校園去晃晃,”他說,“打聽一下莉雅的死訊被傳成什麼樣子了。”
我慢慢往家裡走去,一路想著我接下來該干點什麼才能早點把這個案子破了。一進門,埃萊娜就說,我回來得正是時候。
“我想去看電影。”埃萊娜說,“我覺得很無聊,就把店門早早關了。這個星期才過一半,又是個下午,我決定去看場電影,這是我想到最墮落的事情了。”
“你真是活在溫室里的花朵。”
“一點也沒錯。”她說,“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大男孩。”
“你想看什麼?”
“國際戲院有部亞當·桑德勒①的電影。”
①亞當·桑德勒(Adam Sandier,1966-),美國著名喜劇演員。
“你在開玩笑吧。”我說。
“看吧,會很好玩的。一張票只要三塊錢。因為不是首輪,所以票價很低,特別回饋。”
“徹底錯過這部電影才是最好的回饋。”我說。
她看看手錶。“還有十七分鐘,你覺得我們可以在十七分鐘之內,趕到五十街跟第八大道的交會口嗎?”
“可以。”我說,“恐怕可以。”
我們回家之後聽到克里斯廷的留言。我應該回電話給她嗎?我回了,對方響起應答機的聲音,我跟克里斯廷說我是誰,聽到她的留言回電話給她。“如果在家的話,”我說,“請你拿起電話。要不,請你聽到留言之後,回電話給我。我今天晚上應該——”
我話還沒說完,她就把電話拿起來了,“斯卡德先生?抱歉。我剛才在別的房間。我打電話給你,是因為——對了,其實我也知道不應該麻煩你……”
“出了什麼事情,克里斯廷?”
“我剛剛接到一個電話,彼得打來的。”
“彼得·梅雷狄思?”
“沒錯。他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剛巧站在應答機旁邊,我一直在想,不過接一個電話嘛,真的有這可怕嗎?”
“你接了?”
“沒有,因為你讓我不要接任何電話。”
“很好。”
“但我覺得很奇怪,你知道嗎?我的意思是說,最近有一大堆我不認識的人打電話來,大部分都是報社記者,我把他們的留言全部清除了,根本不想聽第二遍。”
“你沒有必要搭理那些人,他們只會打擾你的生活。如果你完全不理他們的話,過一陣子,他們自己就覺得沒意思了。”
“我明白。但是,彼得不一樣。”她停了一會兒,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他希望我能回他的電話。”
“我想目前回他的電話並不合適。”
“為什麼?”
我給她一個答案,但是,如果我能加上原因才能更具有說服力。我不想讓她跟彼得講話,什麼道理?我自己也說不上來。我當然不可能認為納德勒醫生會變成一陣電波,從電話線里衝出來把她射死;但我就是不想讓她跟她的前男友或是其他人通話。
“如何?”她的聲音拖得長長的,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當然,最終怎麼做,還是由她自己決定。除非我能把她的電話砸了,否則的話,我並沒有辦法干涉她接誰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