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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眼裡完全只剩下了那張七孔流血的女人臉,到處都是。直到我被涼風一吹才稍微清醒一點。
三爺爺,權叔和巴圖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說實話我很想抱著三爺爺大哭一場,只是他從小就訓練我的膽識,說我是男子漢不准哭之類的。
三爺爺似乎看出了我臉色不對,開口低聲問道“土梭子,你在下面是不是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聽他這麼一問,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嘩啦啦的往下竄,只是我強忍著沒有哭出聲。朝著三爺爺點點頭,回到道“一張七孔流血的女人臉,她對著我笑,眼睛中的血在地上流了一大灘。”
說完之後,我主動的伸出那沾有黑色不明物體的手。
三爺爺一聽,臉色劇變,他拿著我的手從懷裡摸出一個小號手電,一看那黑色物體,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最後他放開我的手在一邊低聲自語道“寧見鬼哭不見鬼笑,這裡是一個凶墓啊!”他搖晃著腦袋轉過身來繼續問道“下面的東西你們沒有帶出來吧?”
我剛才看見買買提裝了兩件小物件在袋子中,不敢隱瞞,老老實實的道了出來。
這一下,三爺爺的臉色變得比我還難看,從牙縫裡蹦出了一句話“真是逆徒,這可是在斷送自己的前途啊!”
正在這時,買買提也被拉了上來,三爺爺二話不說,走過去就是拳打腳踢。
買買提明顯很畏懼三爺爺,連閃躲都不敢。巴圖見到自己的父親挨打,也不敢說什麼,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看著。
這種毆打最少持續了一分鐘,三爺爺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走,回去,回去我在跟你算帳!”
買買提不知道哪裡受傷了,反正現在整張臉都是鮮血,他連哼都沒有哼一聲,轉過身就和巴圖在前面帶路。
回去的時候,巴圖自己騎車,我們做上買買提的麵包車。
麵包車在黃沙地中顯得有些孤寂,車上的氣氛也有些沉重,甚至讓我感受到了在地洞中的那種窒息。
三爺爺滿臉都是憤怒之色,一直氣鼓鼓的望著在前面開車的買買提。
權叔張了幾次口,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始終沒有說出來。
回到買買提家裡的時候,巴圖早已經在院子裡面等我們,三爺爺一下車就直衝買買提給他安排的房間裡面去。
權叔拉了我一把然後也跟著走了進去,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讓我也跟上去,於是我也就進去了。買買提的巴圖隨後也跟了進來,一進到房裡,巴圖就把房門栓死。
買買提將身上的袋子放在旁邊就在三爺爺面前跪了下來,嘴裡說道“師傅,我知道我破壞規矩了,該有什麼懲罰我也受著,只是這些東西是巴圖的救命錢,希望您老人家不要收了。”
三爺爺啐了口唾沫,對著買買提說道“你受著?你拿什麼受?你難道不知道你這麼做會害死土梭子?”
“師傅,我知道,但是我知道您一定有辦法的,要是這次我沒有這些東西,巴圖肯定是沒有救了!”
巴圖在聽到這裡也在買買提旁邊跪了下來。
三爺爺的臉色始終很難看,也沒有再說話,只是不斷的大口呼吸然後在嘆息。
權叔見到整個房間都籠罩在一片恐怖的安靜中於是開口道“師傅,師兄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您這次就放過他吧!”
三爺爺還是不說話,只是看著我,他的眼神中竟然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慈祥的神色,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的這一面,一時無可是從,感覺全身都不舒服,甚至連那張女人臉帶給我的恐懼也被沖淡了一些。
這種安靜足足持續了半個多小時,三爺爺看著額頭都已經磕破的買買提說道“這次就算了,我可以不按規矩處罰你,但是我們都是靠土吃飯的,我得讓你長長記性。”
對於三爺爺的長長記性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看買買提的樣子似乎很高興,一邊磕頭一邊說道“謝謝師傅,謝謝師傅!”
權叔臉上的神色也放鬆下來,他將巴圖從地上扶了起來,兩人就開門出去了。不多久他們再次進來,只是這次他們手上拿了一個碗,更讓我奇怪的是碗裡裝的東西——滿滿的一碗黃土。
權叔將那碗黃土遞到買買提前面,買買提連猶豫都沒有,端起碗就開始吃起泥土來。
我見他的樣子,心裡頓時就迷糊了,吃泥土他還這麼高興?
但是很顯然,泥土的滋味很不好,而且很乾,從買買提艱難的咀嚼和吞咽就看得出來,他的整張嘴裡面都是黃黑色的泥漿,看起來就黏糊糊的。
只是買買提沒有一絲停頓,直到將碗裡的最後一抹黃土吞進肚子裡才停了下來。
三爺爺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對買買提說道“起來吧,希望你下次能長個記性,不要犯這麼低級的錯誤,這次要不是看在巴圖的面子上我一定不會饒你。”
“謝謝師傅,我一定會記住的!”買買提吃了一碗泥土之後似乎有些發乾,不斷的用那條糊著泥漿的舌頭****嘴唇。
三爺爺擺擺手說道“東西你拿走吧!這次我要在這裡多住些時日了。”
買買提連連點頭說道“師傅放心,除了巴圖的救命錢,其餘的我都會給您老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