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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一邊點頭一邊說“要得,要得,你不要哭嘛,你哭的話我就不帶你回去了!”
我一聽這‘爺爺’這麼一說,立馬不敢哭,但是還是不斷的抽泣著,哪怕是胸口被抽的生疼,也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軍伢子,這裡到你們屋最少要走一年,你先跟到我,我給你東西吃,還教你讀書,你看要不要得?但是你要聽完話,不然我就不送你回去了”老人看我不哭於是說道。
我心裡只想回家,只想見到我母親,在說我幼小的心靈根本分不清老人這句話里又多少問題。
後來老人帶我到了後山的一個涵洞,裡面鍋碗瓢盆甚至是木床都有,儼然就是一間房屋。
我的新生活就從這裡開始了,我命運的軌跡就在這裡分開了一條枝杈,而我從這裡走上了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
第4章 金色哈密
我住下來慢慢的就習慣了,這老人讓我改口叫他三爺爺,他又給我改了個名字叫做土梭子。我不知道這個名字的含義,卻知道不好聽,當時我還拒絕,三爺爺第一次打了我,用二指寬二尺長的竹片把我的屁股打得開花。
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打過我,但是我心裡還是十分畏懼這個看起來有些柔軟的老頭,幾乎不敢違逆他的意思。
半年之後,不知道他從哪裡找回來一些小膠桶,在家裡把桶底桶鋸子鋸開,再把每一個桶用鐵絲首尾相接起來,組成一個長長的類似於狗洞的東西。
對於新奇的東西,我總是抱著好奇的態度,但我沒有想到,他告訴我,這東西都是買回來讓我玩的,我聽了特別開心,絲毫沒有意識到‘三爺爺’的真實意圖。
由於是小水桶的原因,組成的‘狗洞’十分狹小,我也只能將關節卸來來才能通過,通過之後,三爺爺很高興,讓我自己把關節給接上了。
這是第一次我將全身關節都卸下,花了時間差不多有三個小時,吃飯的時候三爺爺告訴我說“土梭子,你這個時間太久了,從明天開始你什麼也不准做就在家好好練習,什麼時候做到二十分鐘全做完我就帶你去坐車。”
他沒有說坐車去哪裡,我理所當然的認為坐車就是送我回家,畢竟我當時是坐車過來的。
於是我的練習一天比一天賣力,穿過‘小狗洞’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我不知道是三爺爺做了什麼手腳還是我的身體又問題。
三年的時間,除了我思想變得更加成熟之外,我的身體幾乎沒有變化。在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這對我未來的影響。
已經十歲的我還依稀記得母親的身影,但是我已經放棄了回家的希望,我有些明白了,三爺爺是不會送我回家的,而且就算我離開了他,我自己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我連我們縣城的名字都已經不記得了。
這三年間,我每天要練習兩三遍鑽狗洞,剩下的時間就跟著三爺爺學認字,認字以後他又教我看風水。
我什麼都不用管,一到時間他總是變魔法似的變出食物來,而且頓頓都有葷腥,依稀記得曾經在家的時候,好久都吃不上肉。
三爺爺對我的進步很開心,有一天晚上,他拿出來一瓶酒對我說道“土梭子,明天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我在一邊吃著飯點點頭,我從來不會違逆他的意思,而且也不敢。
當天晚上,他帶回來一個三四十歲的年輕人,這是第一次家裡來了外人,我雖然很奇怪,但是並不敢多問,早早的就**睡覺。
他們兩人唧唧咕咕的商量了一晚上,我只能偶爾聽清一些什麼魔鬼城啊,什麼流沙,還好像說什麼哈密王之類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著他們去了火車站,擠上了綠皮火車,我不知道我們這次去哪裡,但心裡卻隱隱有著一絲期待,或許這就是人的本性吧,總希望看到新奇的東西。
這是我第一次做火車,什麼都讓我感到新奇,但是越來越荒涼的風景讓我的興趣喪失了大半。
足足顛簸了兩天多的時間,路上開始出現了一些戈壁灘和沙化土地,我才明白這次來的似乎不是什麼好地方。
三爺爺和另外一個叫權叔的人從一上車就開始靠在墊著海面的椅子上睡覺,中途除了吃飯就沒有怎麼醒過。
第五天下午,火車終於停了,我們三人下了車,片刻都沒有停留,他們又帶我坐上了公共汽車。
半夜的時候,我們終於到達目的了,周圍都是戈壁灘,荒涼的有些不像話,幾乎連個像樣的房屋都看不見。
我的心和外面的空氣一樣的寒冷,而三爺爺和權叔他們並不打算在這裡休息,買了一些干硬的大餅子和幾壺水。我們三人在吃餅子的時候,一輛白色的長安麵包車停在我們前面,走下來一個和權叔年紀差不多的中年人。
只是這個中年人的相貌比起權叔來說有些差別,他跟我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外國人差不多,鼻樑很高,眼眶塌陷,臉上都是濃密的毛髮。
他們三人很高興的打著招呼,三爺爺將我拖到前面指了指那個中年人說道“這是買買提叔叔。”
我連忙對著那個我有些害怕的中年喊了一聲。
那中年人開懷大笑,摸了摸我的頭用不太像我們所說的話說道“三叔,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孫子嗎?”